第994章 淮南瑞霭绕朱扉,鸡犬腾霄列贵臣(2 / 7)
可行?”
张文凑上前,只见疏中写道:“臣嵩谨荐:侍读学士张文,于谢党案中协查有功,勘破刘景通敌密信,其心可嘉,其才可用。拟升正三品吏部侍郎,协理铨选事务。”他脸上立刻堆起笑:“李大人妙笔!只是这‘勘破密信’之事……”“放心。”李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“玄夜卫北司已经备好‘证据’,你只需在朝堂上认下就行。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张文,你可知这位子是怎么来的?前任侍郎林文,因反对移出谢渊牌位,现在还在诏狱里受刑。”
张文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如常:“林大人不识时务,自取其辱。张文只知,魏大人提携之恩,粉身碎骨难报。”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,放在案角,“这是下官托人从西域带来的夜明珠,送给李大人把玩。”李嵩瞥了眼锦盒,没有去碰——他知道,这颗珠子的背后,是无数被构陷官员的血泪。可他不敢不收,更不敢不从,只能拿起朱笔,在“特荐疏”上签下自己的名字,墨汁晕开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刚放下笔,铨选司主事便匆匆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《地方官缺额表》:“大人,江南苏州知府、扬州知府皆因‘谢党’罪名被革职,需即刻补选。”李嵩接过表,直接递给张文:“你拟个名单。记住,魏大人的同乡王三、表亲赵六,要安排在富庶之地。”张文接过表,笔尖飞快划过,片刻便拟好名单——全是魏党亲信,无一人有地方治理经验。主事看着名单,欲言又止:“大人,苏州乃赋税重地,王三曾因贪腐被革职,恐……”
“恐什么?”李嵩猛地拍案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魏大人的意思,你敢违抗?”主事吓得脸色惨白,躬身退下。衙署内只剩两人,李嵩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突然低声道:“张文,你我皆是身不由己。可这大吴的百姓,总要有人顾着。”张文却冷笑:“李大人何必假仁假义?你若真顾百姓,就不会在谢渊案中画押。”一句话戳中痛处,李嵩颓然坐下,朱笔从手中滑落,在案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。
户部银库外,新任户部尚书王汉臣正踮着脚,看着衙役将一箱箱银子搬上马车。玄夜卫北司的缇骑守在一旁,腰间的绣春刀闪着寒光。前任户部尚书刘焕被削职流放前,曾将户部密账藏在银库的地砖下,如今那地砖已被王汉臣派人撬开,密账换成了他伪造的“谢党贪腐册”。魏忠良骑马立在街口,高声道:“王大人,魏大人有令,这批‘谢党赃银’,要亲自送到提督府。”
王汉臣连忙跑过去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:“魏千户放心,下官亲自押送。”他原是内务府郎中,半年前查抄谢渊家产时,私留了十万两白银献给魏进忠,才换来了这个正二品的尚书职位。此刻他摸着袖中魏进忠亲赐的令牌,心中满是得意——从前他见了户部尚书要躬身行礼,如今自己成了尚书,连六部同僚都要巴结他。
刚要动身,户部侍郎李福匆匆赶来,手里拿着一份《边军粮饷册》:“姐夫,北境宣府卫的粮饷该发了,这是账目,您签个字。”王汉臣接过册,扫了一眼“五十万石”的数字,直接将册子扔在地上:“发什么发?魏大人要建生祠,需银三十万两,先从边饷里扣。”李福是他的表亲,靠他的关系才升为侍郎,此刻却有些犹豫:“姐夫,宣府卫已经三个月没发粮了,秦云将军的密报说,将士们快冻饿而死了。”
“死几个兵算什么?”王汉臣一脚踢开册子,“魏大人的生祠比什么都重要。你去拟个疏,就说‘北境丰收,粮饷可缓发三月’,再把账面上的‘五十万石’改成‘二十万石’,剩下的三十万石,记在‘谢党亏空’名下。”李福看着地上的粮饷册,封面“宣府卫”三个字被泥土弄脏,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曾是谢渊麾下的士兵,在德胜门之战中战死。他的手微微颤抖,却还是捡起册子:“下官……下官遵旨。”
押送银子的马车驶离户部,王汉臣骑在马上,看着街旁百姓躲闪的目光,突然觉得意气风发。路过镇刑司时,他瞥见墙角蜷缩着一个乞丐,衣衫褴褛,竟是前任玄夜卫指挥使周显。周显也看见了他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,朝他吐了口唾沫。王汉臣气得脸色铁青,喝令缇骑:“把这乞丐抓起来,给我往死里打!”缇骑如狼似虎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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