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3章 醉来共指秋空月,笑说浮生一泛舟(5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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抹脖子的手势,眼底闪过一丝狠厉,又迅速被恐惧取代。

魏进忠斜靠在太师椅上,手里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,闻言接过酒杯,抿了一口温热的酒液,才慢悠悠地笑道:“李大人急什么?你儿子在江南任漕运同知时,贪墨那十万两漕银的账册,还在我书房锁着呢。秦飞不能杀,留着他,让他活着看着我权倾朝野,看着谢渊的冤屈永无昭雪之日,才能让那些想翻案的人死心——这比杀了他更解气。”魏进忠的话像一根针,狠狠扎在李嵩心上,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连忙低下头,喏喏地应着“魏大人高见”。

礼部尚书王瑾坐在角落的桌旁,面前的酒杯斟得满溢,酒液顺着杯壁往下淌,他却始终没动。他看着魏进忠腰间悬挂的“忠勤”银牌——那是天德帝亲赐的,此刻在灯火下闪着刺眼的光,让他想起谢渊当年在永熙帝面前保他的情景。

那时他因祭祀礼仪出错,差点被永熙帝问斩,是谢渊跪在殿外三天三夜,磕得头破血流,才保住了他的性命。王瑾的喉结滚动了数次,手不自觉地摸向袖中,那里藏着魏进忠挪用陵寝专款的账册抄本。魏进忠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,瞥了他一眼,招手让他过去,将一枚雕工精致的和田玉扳指推到他面前:“王大人,陵寝专款的账,我已让文书房的人帮你改得天衣无缝。

从今往后,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,荣华富贵享之不尽。”王瑾看着玉扳指上的裂纹,突然想起那枚石迁旧印,终是咬了咬牙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剧烈咳嗽,眼泪都咳了出来。

冬月十五的朝会,秦飞与杨武并肩跪在丹陛之下,两人都带着伤,却脊背挺直。秦飞举起粮袋残片:“陛下,此乃宣府卫冬衣袋残片,封条印纹可证魏进忠伪造罪证!”杨武跟着递上岳谦的绝笔信:“岳都督死前亲书,魏进禄卖粮通敌,字字泣血!”

魏进忠还没开口,徐靖就抢先出列:“陛下,此残片是秦飞伪造,岳谦通敌已被宣府总兵证实!”他挥手让两名番子上前,拖着个浑身是伤的人进来——正是宣府卫的老兵,曾为谢渊守过城门。“老卒,你说说,谢渊是不是通敌?”徐靖用刀架在老兵脖子上,老兵看着秦飞,突然哭道:“是……是谢大人让我给北元送信……”

“你撒谎!”秦飞猛地起身,却被侍卫按回地上。天德帝看着殿外飘落的大雪,突然叹了口气:“秦飞、杨武,你们屡参魏卿,却无实据,扰乱朝纲。即日起,秦飞贬为大同卫戍卒,杨武革职查办,永不录用!”

“陛下!”秦飞额头磕在金砖上,血流满面,“谢大人忠勇一生,您怎能如此待他!”杨武也跟着叩首,声音嘶哑:“臣愿以死证谢大人清白!”魏进忠站在一旁,嘴角勾起冷笑,徐靖与石迁旧部齐声高呼:“陛下圣明!”

朝会结束后,魏进忠的权势达到顶峰。徐靖升任玄夜卫副指挥使,接管秦飞的旧部;石迁旧部全面掌控理刑院文书房,所有与谢案相关的卷宗全被重新篡改;魏进禄加封为宣府总督,手握北疆兵权;连周显也被调往南京,远离金陵权力中心。

刘焕被削职,离京那日,只有几个老吏偷偷来送。他站在正阳门下,望着城楼顶端悬挂的“定国柱石”匾额,突然老泪纵横:“谢大人,我对不起你啊……”话音刚落,就被番子推搡着离开,怀里藏着的半粒谷粒,不小心掉在雪地里,瞬间被新雪覆盖。

秦飞离京前,去了西市刑场。青石板上的血痕早已不见,只有百姓偷偷摆的一束枯草,在寒风中发抖。他将那枚龙纹铜扣放在枯草旁,对着刑场方向磕了三个头,起身时,看见远处有个老妇在偷偷抹泪——正是当年受谢渊赈灾之恩的张老妪,手里捧着个麦饼,却不敢靠近。

金陵城的茶肆再也没人敢说谢渊的故事。说书先生刚提到“宣府”二字,就被番子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,牙齿都掉了两颗。西市的百姓路过刑场,都低着头匆匆走过,连咳嗽都不敢大声——魏进忠下令,“凡为逆臣悲戚者,以同党论罪”。

谢渊的家人被流放三千里,押解途中,谢夫人抱着谢渊的灵位,一路都在流泪。路过豫北时,当年被谢渊救下的流民偷偷塞来几个麦饼,却被押解的番子抢走,还狠狠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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