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0章 残萼凝霜压碧枝,春涧无声雪覆溪(4 / 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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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。

“陛下!臣有异议!” 周铁猛地上前一步,躬身叩拜,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悲愤,“《大吴律?刑律》明载:‘凡死刑,需三法司会审,证据确凿,奏请帝王核准,于秋分后、冬至前行刑,非军国大事、谋逆重案,不得擅改斩期。’ 谢渊一案,三法司尚未会审,所谓‘罪证’多为诏狱署单方面提供,未经刑部复核,何以定斩?且陛下废秋决旧例,于法无据,恐引发律法混乱,动摇国本!” 他援引《大吴律》,试图以律法为武器,阻止这场冤案的发生。

魏进忠立刻反驳,阴柔的脸上满是嘲讽:“周大人此言差矣!谢渊通敌谋逆,乃军国大事、谋逆重案,按律可特事特办!诏狱署审讯所得罪证,已呈送陛下御览,陛下圣裁,何需刑部复核?三法司会审本为防冤假错案,如今谢渊罪证确凿,会审不过是多此一举,徒增变数!周大人执意要求会审,莫非是与谢渊勾结,意图为其翻案?” 他反咬一口,将周铁的坚持定性为 “与谢渊勾结”,试图用 “谢党” 的罪名打压他。

周铁气得浑身发抖,高声反驳:“魏大人血口喷人!臣身为刑部尚书,坚守律法,乃分内之事!三法司会审并非多此一举,而是确保司法公正的关键!诏狱署所呈罪证,多有破绽,密信墨痕有篡改痕迹,账目凭证前后矛盾,证人证词相互冲突,臣多次要求提审证人、复核证据,皆被镇刑司、诏狱署拒绝,何来‘罪证确凿’之说?” 他揭露了证据中的破绽,却因手中没有实权,无法强行提审证人、复核证据,只能空口辩驳。

徐靖上前一步,清瘦的脸上满是不屑:“周大人所言,纯属无稽之谈!密信、账目、证词皆经诏狱署严格核验,并无篡改、矛盾之处!周大人未能复核证据,只因谢党余孽暗中阻挠,并非镇刑司、诏狱署拒绝!如今陛下圣裁已下,周大人仍执意纠缠,莫非是质疑陛下的决断?” 他将责任推给 “谢党余孽”,同时以 “质疑陛下决断” 相威胁,迫使周铁闭嘴。

周铁看着徐党众人嚣张的嘴脸,看着御座上沉默的萧桓,心中满是绝望。他知道,在徐党的权力网络面前,律法不过是一纸空文,三法司不过是摆设,自己的坚持毫无意义。他想起秦飞、张启为查案所做的努力,想起他们送来的证据碎片,想起张启遭酷刑仍不肯诬陷谢渊的气节,心中的悲愤愈发强烈,却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
“陛下,律法乃国之根本,司法公正是民心所向。” 周铁缓缓起身,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悲凉,“谢渊一案,若不能依法审理,恐寒天下百姓之心,让奸佞有机可乘,让忠臣人人自危。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,令三法司会审,还谢渊一个公道,还律法一个尊严!”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,却如石沉大海,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御座上的萧桓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空洞,没有丝毫波澜,显然早已下定决心。

周铁知道,一切都已经太晚了。他缓缓垂下头,泪水从眼角滑落,滴在朝服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他身为刑部尚书,却无法坚守司法公正,无法保护忠良,只能眼睁睁看着冤案发生,心中满是愧疚与屈辱,这场司法的悲歌,终将成为他一生的遗憾。

京营都督同知岳谦身着武将朝服,挺拔的身形绷得笔直,如同一尊雕塑,可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荡。他的父亲岳峰是大吴名将,战死沙场,为国捐躯,谢渊对他多有照拂,不仅提拔他为都督同知,还在他多次因军需短缺而发愁时,亲自向户部交涉,为京营争取粮饷与军备。青木之变时,他与谢渊一同守安定门,亲眼见证了谢渊的坚毅与果敢,亲眼看到他身先士卒、与将士同甘共苦的模样,心中早已将谢渊视为恩师与榜样。

传旨太监宣读圣旨的瞬间,岳谦只觉得如遭雷击,脑海中一片空白,耳边嗡嗡作响,谢渊的功绩、两人并肩作战的画面、将士们对谢渊的爱戴,一一闪过,与圣旨上 “通敌谋逆”“西市问斩” 的字样形成尖锐的对立,刺得他心口剧痛,几乎无法呼吸。他猛地别过头,望着殿外的风雪,眼底满是悲愤与不甘,却敢怒不敢言 —— 京营虽由他与京营副将秦云共同掌控,却早已被镇刑司密探渗透,军需供应被总务府刻意刁难,若他敢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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