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8章 冀朝堂之清明兮,复家国之盛颜(2 / 8)
递来的急报,被玄夜卫南司拦截时撕得粉碎。仅存的残片上,“张启遭酷刑”“石崇毁账”“魏进忠调兵” 等字样隐约可见,每一个字都在控诉着徐党的急迫与狠辣。按《大吴官制》,玄夜卫北司掌刑狱勘验,本可直呈帝王,然周显掌南司,与魏进忠勾结,拦截密报、泄露查案动向,秦飞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徐党监视之下,查案之路早已被官官相护的网络堵死。
殿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,是镇刑司密探在廊下换防,靴底碾过砖石的声响急促而沉重,如同一把钝刀,反复切割着萧桓本就紧绷的神经。他知道,徐靖、魏进忠、李嵩、石崇四人此刻正率六部亲信守在太和殿外,御道两侧灯笼高悬,人影攒动,连暮色都掩不住他们的焦灼 —— 徐党怕夜长梦多,怕秦飞寻得转机,怕百姓请愿声势扩大,竟连秋决的惯例都不顾,执意要在初春便了结谢渊。
“陛下,徐大人遣人三番来报,言京郊流言四起,恐谢党余孽借冬春交替、边军换防之际生乱。” 李德全垂首侍立在侧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清晰,带着刻意营造的恐慌。他袍角沾着些许尘土,显然是往返御书房与太和殿数次,眉宇间藏着掩不住的急切,“魏大人已调镇刑司机动营驻守西市周边,诏狱署也已加固牢房,只待陛下朱批,便可定斩期于初春,永绝后患。”
萧桓浑身一僵,背脊下意识地挺直了几分。他怎会不知,所谓 “流言四起” 不过是徐党的借口,边军换防本是常事,谢党余孽更是子虚乌有,徐党急于促春决,不过是怕夜长梦多,怕谢渊的冤屈有昭雪之日。可他心中的那点执念,那点对谢渊的愧疚,那点对律法的敬畏,仍让他想再缓一缓,哪怕只是循例等到秋决,也好过这般急匆匆地成全徐党的野心。
寒风从窗缝钻入,吹动他鬓边的发丝,也吹动案前的草拟圣旨,纸页簌簌作响,似在无声劝阻,又似在为即将逝去的忠魂哀鸣。按《大吴律》,功臣无反状不得擅杀,死刑需三法司会审、报经帝王核准后循秋决旧制。可如今,大理寺卿因质疑密信真伪被打入诏狱,刑部尚书周铁因请求会审遭魏进忠威胁,都察院御史因弹劾徐党被罢官流放,三法司形同虚设,无人能主持公道。徐靖掌诏狱署,拒绝会审;魏进忠掌镇刑司,罗织罪名;李嵩掌吏部,安插亲信;石崇掌总务府,伪造账目。四人官官相护,将律法沦为私器,连秋决的惯例都敢打破,只为尽快除掉谢渊。
萧桓的目光落在案角的密报碎片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残片边缘,心中清楚,秦飞的查案早已陷入绝境,而徐党急于促春决,不过是怕夜长梦多,要彻底掐灭最后一丝翻案的可能。
今日午时,秦飞最后一次递来的急报虽被拦截,却仍有零星字句透露出关键 —— 张启在诏狱署遭酷刑逼供,却始终不肯诬陷谢渊,魏进忠已下令 “不必留活口”;石崇为销毁篡改账目的痕迹,竟连夜焚烧总务府旧档,幸而秦飞派人事先截获部分残页,却被玄夜卫南司半路劫走;周显更是以 “防范谢党劫狱” 为由,将玄夜卫北司精锐调离京师,让秦飞孤掌难鸣。
“陛下,秦大人遣亲信冒死递来口信,言石崇焚毁的账目中,有晋豫赈灾粮款的关键痕迹,若能寻回,便可戳破‘私挪军需’的伪证。” 李德全似是无意提及,语气却带着一丝警告,“然魏大人已下令封锁总务府,镇刑司密探昼夜巡查,秦大人恐难有进展。徐大人言,此等逆臣,多留一日便多一日隐患,初春处斩,方能安抚朝野、稳定边军。”
萧桓喉间发紧,他怎会不懂李德全的言外之意 —— 徐党已经布好了局,不仅要杀谢渊,还要销毁所有翻案的证据,连秦飞都已自身难保。按《大吴官制》,玄夜卫指挥使虽直属于帝,然周显早已投靠徐党,南司密探遍布京师,秦飞的亲信连宫门都难以靠近,更别提面圣禀明实情。
他想起今日早朝,徐靖当众呈上 “谢党余孽” 的名单,竟将秦飞、张启皆列入其中,直言 “此二人与谢渊勾结,意图翻案乱政”,恳请陛下 “一并严惩”。若非内阁首辅刘玄拼死力谏,言秦飞查案多年、素有忠名,恐秦飞此刻已与谢渊同囚诏狱。可即便如此,秦飞如今也被周显以 “协查谢党” 为名,变相软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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