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6章 欲效鸱夷归五湖,怎奈尘羁锁疏狂(6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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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良知,那点对功臣的愧疚,在残酷的现实面前,显得如此微不足道。

“陛下,您看。” 李德全适时开口,指向殿外:“天快亮了,太和殿的晨钟即将敲响。徐大人他们已经在宫外跪请,声称陛下若再不降旨,他们便要率百官前往太庙,向先帝请罪,弹劾陛下‘偏袒逆臣,危及江山’。”

他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萧桓的心理防线。徐党不仅掌控了朝堂、特务机构、国库,如今更是搬出了先帝,试图以 “孝道”“祖制” 相逼,让他无退路可走。若真让他们前往太庙,弹劾之声传遍京师,自己的复位之名便会彻底崩塌,帝位也将岌岌可危。

萧桓缓缓睁开眼,眼底的挣扎与痛苦已尽数褪去,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。为了保全帝位,为了避免更大的动乱,为了不让复位之路的血白流,他只能牺牲谢渊,只能向徐党的权力网络妥协。

“他们敢!” 萧桓的声音低沉沙哑,却已没了往日的威严,只剩下无力的愤怒。他知道,徐党敢这么做,因为他们早已布好了局,官官相护的网络让他们有恃无恐。太和殿外的百官,多半是李嵩通过吏部任免安插的亲信,其余中立官员则畏惧镇刑司的淫威,不敢不从,所谓的 “群臣跪请”,不过是徐党自导自演的一场逼宫大戏。

李德全跪在地上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:“陛下,他们有什么不敢的?徐大人掌诏狱署,魏大人掌镇刑司,李大人掌吏部,石大人掌总务府,四人官官相护,势力遍及朝野。他们若真率百官前往太庙,弹劾陛下‘偏袒逆臣’,便会引发朝野震动,旧臣趁机反扑,北元借机南下,到那时,陛下的帝位便会摇摇欲坠,大吴江山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”

他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望着萧桓:“陛下,老奴知道您不忍杀谢渊,可帝王之路,本就容不得半分仁慈。您是大吴的帝王,不是寻常百姓,您的肩上扛着的是江山社稷,是万千百姓的性命,是列祖列宗的基业。相比这些,一个谢渊的性命,又算得了什么?”

“一个谢渊的性命?” 萧桓自嘲地笑了笑,笑声凄厉,在空寂的御书房内回荡:“他是保京师、活万民、安边疆的功臣!他的性命,是用功绩与忠诚换来的!朕杀了他,便是寒了天下忠良的心,便是告诉世人,忠诚无用,功绩无用,唯有依附党羽、结党营私才能自保!”

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绝望:“日后,谁还会为朕效命?谁还会为大吴抛头颅、洒热血?徐党今日能逼朕杀谢渊,明日便能逼朕杀更多忠臣,终有一日,他们会逼朕禅位!朕今日妥协,便是养虎为患,自掘坟墓!”

“陛下,老奴明白您的担忧,可徐党如今羽翼未丰,仍需借助陛下的帝王之名行事。” 李德全耐心劝说,字字句句都在剖析权力博弈的本质:“他们杀谢渊,是为了清除异己;陛下暂避锋芒,是为了积蓄力量。待陛下掌控京营、收拢兵权、安插亲信,便可一举清除徐党,为谢渊平反昭雪,重振朝纲。”

他列举具体的权术手段:“京营都督同知岳谦虽为谢渊亲信,却始终忠于陛下,陛下可暗中提拔,逐步掌控京营;玄夜卫北司虽遭重创,却仍有秦飞的旧部可用,陛下可暗中联络,重建北司,制衡南司;三法司虽形同虚设,陛下可借平反谢渊一案,重新启用周铁等忠良,恢复三法司职能,制衡徐党。”

这些话,如同画饼般勾勒出一个美好的未来,让萧桓心中生出一丝微弱的期盼。他知道,李德全的话或许是徐党的缓兵之计,但在此时的绝境中,这已是唯一能让他说服自己的理由。他太想保住帝位了,太想清除徐党了,太想成为真正掌控天下的帝王了。

“陛下,晨钟快响了。” 李德全再次提醒,声音带着一丝急促:“徐大人他们已经开始鼓动百官,若晨钟响过,陛下仍未降旨,他们便要行动了。老奴恳请陛下,以江山社稷为重,以亿万百姓为重,放下个人私恩,做出决断!”

萧桓的目光扫过案上的朱笔,又扫过那份被茶水浸透的奏折,脑海中闪过谢渊的功绩、南宫的屈辱、复位的血路、徐党的逼宫、秦飞的重伤、张启的被囚。无数画面交织碰撞,最终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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