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0章 休言岁暮乏生气,复吐苍枝映日巅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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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这些流言,半是徐党散布,半是他添油加醋,目的就是戳中萧桓最忌惮的 “功高震主”“谋逆夺权”。他继续说道:“宣府卫副总兵李默昨日递来密信,言‘将士戍边苦寒,唯信朝廷公道,若忠奸不分,恐难再令士卒效命’—— 老奴揣度,这‘恐难效命’四字,分明是要挟陛下啊!”

萧桓的指尖猛地收紧,玉带扣上的龙纹硌得指节泛白。他自然知晓这些流言多半是假,可 “废立”“谋反” 这等字眼,如同一根根毒刺,扎在他的心头。夺门之变的血腥犹在眼前,他能复位,全靠徐靖、魏进忠的兵权,如今谢渊手握军政大权,若真有异心,京师内外,谁能制衡?这种忌惮,如同藤蔓,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。

李德全察言观色,知道流言已起作用,却不敢太过急切。他顿了顿,放缓了语气,却依旧字字诛心:“老奴侍奉陛下三十年,见惯了朝堂风波,从未见过这般舆情汹汹。岁节将至,本应人心思安,可此案悬而未决,恰似一根毒刺扎在众人心头,稍有不慎,便是大乱啊!” 他刻意强调 “大乱”,就是要让萧桓明白,拖延下去,受损的是他的皇权。

烛火噼啪作响,火星溅起,落在案上的密折上,又迅速熄灭。萧桓的目光飘向窗外,庭院中的残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如同他此刻的心境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示意李德全继续,心中却在盘算:徐靖调动缇骑,究竟是防备谢党,还是另有所图?岳谦与谢渊交好,会不会真的暗中勾结?

李德全见状,知道可以进一步挑动矛盾,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恐惧:“陛下可知,徐靖已暗中调动诏狱署缇骑,驻守正阳、崇文等七门,与京营分庭抗礼?” 他刻意停顿,见萧桓神色微动,继续说道,“按《大吴诏狱署章程》,缇骑不得参与京师布防,可徐靖却以‘防备谢党作乱’为由,调三千缇骑擅入九门。”

他抬手指了指案上的另一本奏折,那是岳谦的上书:“都督同知岳谦数次反对,言‘缇骑擅入,恐引发军变’,可徐靖仗着魏进忠撑腰,置之不理,反斥责岳谦‘偏袒谢党’。陛下想想,岳谦是谢渊一手提拔,两人私交甚笃,他这般阻挠,怕不是别有用心?” 这番话,既点出了徐靖的擅权,又暗指岳谦与谢渊勾结,一箭双雕,既讨好徐党,又加深了萧桓对谢渊的猜忌。

萧桓的眉头皱得更紧,心中的纠结愈发深重。岳谦的父亲岳峰是为国捐躯的忠将,岳谦本人也在青木之变中立下大功,他本是信任的;可李德全的话,却让他不得不怀疑 —— 岳谦反对缇骑布防,究竟是为了军制,还是为了谢渊?这种猜忌,如同毒雾,弥漫在他心头,让他对谢渊的旧情,渐渐被疑虑侵蚀。

寒风再次吹过窗棂,烛火摇曳得更甚,将萧桓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,如同他此刻混乱的思绪。他想起谢渊提拔岳谦时说的话:“岳将军将门之后,忠勇可嘉,当委以重任。” 那时只觉谢渊知人善任,如今想来,却像是在培植私党。

李德全见萧桓神色变幻,知道嫌隙已生,心中愈发笃定。他继续说道:“如今九门缇骑密布,官吏百姓出入皆受盘查,人心惶惶。宫中人私下议论,都说‘朝廷要对忠良动手了’,可老奴却觉得,这背后怕是谢党故意散布流言,欲图混淆视听,趁机作乱啊!” 他颠倒黑白,将徐党的擅权归咎于谢党,进一步挑动萧桓的神经。

萧桓缓缓走到案前,拿起那本岳谦的上书,指尖划过 “偏袒谢党” 四字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想起青木之变时,谢渊与岳谦并肩守安定门,两人浴血奋战,铠甲染血,却依旧挺直脊背;想起谢渊巡抚晋豫时,岳谦率京营支援赈灾,两人配合默契,活万民于水火。这些记忆,与李德全的谗言交织在一起,让他难以分辨真假。

“陛下,老奴知道您念及谢渊昔日功绩,心中不忍。” 李德全看出了萧桓的犹豫,适时打出感情牌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却是精心伪装的演技,“青木之变,谢渊坚守京师,击退北元;巡抚晋豫,赈灾救民,活万民于水火。这些功绩,老奴记在心里,陛下也未曾忘记。”

他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沉重:“可陛下别忘了,永熙帝病重时,谢渊曾力主拥立景泰帝。若不是徐靖、魏进忠等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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