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5章 轻絮漫逐寒氛歇,疏香暗逐晴阳绥(3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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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透过窗棂,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一半明亮,一半暗沉,恰如他此刻割裂的内心。他缓缓走回案前,目光落在案头那方象征皇权的朱笔上,笔尖鲜红,仿佛沾染着鲜血,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
他伸出手,指尖虽仍有微颤,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。他要的不是谢渊的命,至少现在不是,他要的是他手中的权,是朝堂的平衡,是天下人对皇权的绝对敬畏,是彻底消除这个潜在的威胁。耳边的幻听渐渐消散,只剩下夜鸦偶尔的啼鸣与枯井的微弱回响,仿佛在为这段即将终结的君臣情谊送行。

“传旨。” 萧桓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沙哑,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,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格外清晰。他拿起朱笔,在空白的圣旨上落下遒劲的字迹,每一笔都沉重无比,仿佛在割裂自己的内心,又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诀别。“命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即刻率领缇骑前往谢府,查抄所有家产、文书、账册,不得遗漏分毫,全部带回玄夜卫衙署封存待查。将谢渊家眷暂时拘押于府中,派兵严密看守,听候发落,不得苛待,亦不得让任何人与之接触。谢渊一案,暂缓定罪,继续关押诏狱,命徐靖与秦飞共同彻查,务必拿出确凿证据,再行议处。”

写完密旨,他将其密封好,盖上随身的玉印,交给等候在外的总管太监,语气沉重得几乎要坠下来:“即刻去办,不得声张,动作要快,务必在天明之前完成,若有疏漏,提头来见。” 他的目光扫过庭院中那口枯井,仿佛看到井水中倒映出自己冰冷的面容,那里面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帝王的冷漠与决绝。

总管太监接过密旨,感受到那纸张背后传来的帝王的决绝,不敢有丝毫懈怠,躬身领旨,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,脚步声在长廊中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夜色里。御书房内再次陷入死寂,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,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计时。窗外的夜鸦似乎也已离去,只余下风声穿过窗棂的呜咽,与枯井的回响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曲悲凉的挽歌。

萧桓望着案上那盏即将熄灭的烛火,心中一片荒芜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情感。他知道,这道旨意下达的那一刻,他与谢渊多年的君臣情谊,便已彻底终结,再也回不到过去。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夜,那些为国操劳的岁月,都将成为历史的尘埃,被权力的洪流冲刷干净。他这个帝王,终究还是在江山与情义之间,选择了前者,也选择了一条孤独的帝王之路。月光洒在他的身上,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孤寂修长,如同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孤魂,在空旷的大殿中独自伫立。

窗外的夜色更浓了,寒风卷着残叶,拍打在窗棂上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仿佛在为这段逝去的君臣情谊哀悼,又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。萧桓独自站在空旷的御书房内,那深入骨髓的矛盾与痛苦,终究被他藏进了冰冷的帝王面具之下,无人知晓,也无人能懂。他知道,从今夜起,大吴的朝堂,将彻底改变模样,而他,也将在这条充满荆棘的权力之路上,继续孤独地前行。庭院中的枯井依旧在黑暗中沉默,仿佛是这场悲剧的见证者,将所有的秘密与叹息,都深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
萧桓下达密旨后,独自在御书房枯坐到天明,烛火燃尽后,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疲惫的脸上,眼神中满是复杂,既有决断后的冷静,也有深藏的愧疚;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接到密旨后,不敢耽搁,立刻召集精锐缇骑,身着玄色劲装,手持绣春刀,趁着夜色的掩护,悄然向谢府进发;谢府内,谢渊的家眷尚在沉睡,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无所知,府中的下人依旧按部就班地准备着清晨的琐事,空气中弥漫着宁静的假象。

徐靖得知萧桓的旨意后,心中大喜,立刻命心腹狱卒加强对谢渊的看守,同时暗中嘱咐周显,在查抄时重点搜寻所谓的 “通敌证据”,试图坐实谢渊的罪名;秦飞接到共同彻查的旨意后,心中满是担忧,他深知徐靖的险恶用心,连夜召集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,嘱咐他在核查查抄物品时务必仔细,切勿让徐靖有机可乘。

魏进忠在宫中得知消息后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,他知道,自己的谗言终于起了作用,谢渊的倒台只是时间问题,连忙入宫向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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