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7章 蝉鸣晌午浓荫里,时有顽童探手忙(3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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夹了一枚铜钱,是神武年间的旧钱,王掌柜认得这标记,知道是紧急密信。

剩下的四卷,分别给了东城粮行的张掌柜(暗线,曾受谢渊救命之恩)、兵部司务厅的刘主事(正六品,谢渊门生)、刑部狱政司的陈大人(从五品,不满石崇构陷)、玄夜卫文勘房的张启(从三品,周显亲信),每个信封都按对方的身份做了标记:粮行掌柜的信封画谷穗,刘主事的盖兵部小印,陈大人的夹狱政司令牌残片,张启的用玄夜卫文勘房的水印纸。

谢渊每包好一卷,就放在案上排成一排,七封密信像七座小小的灯塔,在烛火下泛着微光。他拿起每封信都轻轻按了按,确认里面的账簿没有折角,信物没有脱落 —— 这些不仅是证据,更是于科的希望,是大吴朝堂清明的希望,容不得半点差错。他想起大吴的文书管理制度:正三品以上官员传递密信,需用印信或信物防伪,以防篡改,他这样做,既是遵循制度,也是为了让七位收件人放心,这信确实出自他手,而非石崇伪造。

老周检查完密道回来,见谢渊坐在案前,手里拿着一块旧伤疤 —— 那是谢渊左手腕上的疤,当年守德胜门时,被瓦剌人的箭簇划伤的,长约三寸,至今还留着浅浅的凹陷,像一道永远抹不去的印记。“大人,密道查好了,石板缝填了新土,跟周围的地面一样,缇骑看不出来。” 老周轻声说,目光落在那道旧伤疤上,他知道,那道疤背后,藏着谢渊最难忘的记忆。

谢渊抬起手,指尖轻轻抚过伤疤,触感粗糙,像是能摸到当年的血与火。“那年德胜门之战,元兴帝还在,” 他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恍惚,像是沉浸在回忆里,“瓦剌兵攻得急,城上的箭快用完了,我带着三百名边军,从城根下的密道出去,绕到瓦剌兵的后方,烧了他们的粮草。回来的时候,被瓦剌的游骑发现,一箭射在手腕上,差点把命丢了。”

老周没说话,静静听着 —— 他知道元兴帝萧珏是大吴的贤君,在位时设玄夜卫加强监察,整肃吏治,还多次亲征北元,为大吴的安稳奠定了基础,可惜在位仅十二年就驾崩了。

“元兴帝后来在文渊阁见我,看着我手腕的伤,说‘谢渊啊,这朝堂就像个染缸,黑的想把白的染黑,奸的想把忠的害死’,” 谢渊的声音渐渐低沉,却透着股力量,“他还说‘做忠臣不难,逢事敢直言,遇敌敢亮剑,这就是忠臣;可难的是在奸臣环伺、陷阱遍地时,还能活下去做忠臣 —— 活下去,才能为更多人辩冤,才能护得住这江山的清明,才能看着奸佞被绳之以法’。”

那时他才二十五岁,刚升为兵部郎中(正五品),只当是帝王的感慨,没太在意。可如今,石崇的毒计、秦飞的缇骑、李嵩的纵容、徐靖的包庇,一道道难关像刀子架在脖子上,他才懂这话里的重量。“我若死了,于科的案子就没人查了,赵承业的交易就没人揭了,石崇私放北元残部的旧账就没人翻了,” 谢渊放下手,目光重新落在七封密信上,“我不能死,至少在证据送到陛下手里之前,我不能死。”

老周看着谢渊的眼睛,那里面没有恐惧,只有坚定,像德胜门城楼上的旗帜,哪怕风再大,也不会倒下。“大人放心,属下就是拼了命,也会把密信送出去。” 老周躬身道,语气里满是决绝 —— 他跟着谢渊,不仅是因为萧栎的命令,更是因为他敬佩谢渊这样的忠臣,愿意为他赴险。

“石崇这次调的缇骑,是秦飞麾下的北司精锐,” 谢渊忽然开口,打破了书房的寂静,“秦飞是从二品,掌玄夜卫北司,本应直属于陛下,可他却听石崇的调遣,这背后是李嵩在撑腰 —— 李嵩是吏部尚书,秦飞的儿子在吏部当差,李嵩一句话,就能让他儿子升为从七品,也能让他儿子丢了差事。”

老周点点头,他知道大吴的官制弊端:吏部掌官员铨选,正二品尚书李嵩虽不能直接任免从二品的秦飞,却能通过其家人拿捏把柄,这就是官官相护的根基。“大人,那李御史那边会不会有风险?李嵩是吏部尚书,李御史之前被降职,要是李嵩从中作梗,密信可能送不到李御史手里。” 老周担忧地问。

谢渊拿起给李御史的信封,指尖摩挲着 “御史台李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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