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2章 何当醅作酒,一醉破楼兰(3 / 7)
通敌” 的大罪,石崇的旧党定会闹起来,他刚复位的帝王权威,怕是要受冲击。
“栎弟,” 萧桓的声音放得更沉,带着帝王的威严,“朝局刚稳,别多想。” 这话像是提醒,也像是警告 —— 他不想在御园里,就把君臣间的那层 “稳” 给捅破。
萧栎看着萧桓避开话题的样子,心中明白他的顾虑,却也知道不能就此打住 —— 谢渊的密折、于科的冤屈、大同卫的火药,都等不起。他握紧手中的葡萄,指尖微微用力,果皮被捏出细微的裂痕,却没破:“皇兄,臣弟不是多想,是怕有人借着‘稳朝局’的名头,做着危害社稷的事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放得更郑重,带着对祖制的敬畏:“皇兄忘了?当年元兴帝设镇刑司,是为了什么?” 萧栎的目光落在御园角落的 “忠奸碑” 上,那是元兴帝在位时立的,刻着 “镇刑司者,当查奸佞、护忠良,若有滥用者,以谋逆论”,“元兴帝亲批的祖制,写在《大吴官制》的第一章,臣弟还记得,当年皇兄做太子时,还在碑前跟臣弟说‘此碑是大吴的良心,不能倒’。”
这话像根针,精准戳中了萧桓的底线。他猛地抬头看向萧栎,眼神里带着惊讶,也带着被戳中的难堪 —— 元兴帝是他的祖父,也是大吴朝口碑最好的帝王,祖制在他心中,是不可逾越的底线。石崇滥用镇刑司,本就违了祖制,若再加上 “私通瓦剌”,那便是连祖父的规矩都弃了。
萧桓的指尖在葡萄藤的枝干上猛地掐下,指甲深深陷入树皮,绿汁顺着指缝渗出,沾在指尖,像血的颜色。他没说话,却也没再打断萧栎 —— 他想听听,这位弟弟还会说什么,也想借着萧栎的话,理清自己心中的矛盾:是继续妥协,保一时安稳?还是遵从祖制,查个水落石出?
“石崇说瓦剌仿造火药,可仿造的火药能仿纹路,却仿不了‘天德’暗纹;能刻‘大吴工部’的字,却刻不出暗纹的深度。” 萧栎的声音更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谢渊的密折里附了火药残片的拓印,臣弟看过,暗纹清晰得很,是咱们工部的制式,绝不会错。皇兄,镇刑司是元兴帝的心血,不能让它成了石崇构陷忠良、私通外敌的工具啊!”
最后一句话,萧栎几乎是带着恳求说的。他知道,用祖制、用元兴帝的名头,比任何证据都管用 —— 帝王可以妥协于派系,却不能违背祖制,那是他们统治的法理根基。
萧桓看着萧栎恳切的眼神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的绿汁,心中的矛盾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,再也平静不下来。他松开掐着藤枝的手,指尖残留着树皮的粗糙触感,也残留着绿汁的黏腻 —— 这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,既想抓住 “安稳” 的藤枝,又被 “祖制” 的绿汁黏住,动弹不得。
“你是说,朕用错人了?” 萧桓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,却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动摇,甚至还有一丝自我怀疑。他望着葡萄架上的串葡萄,目光有些涣散 —— 石崇是 “复辟功臣”,当初若不是石崇带着玄夜卫打开城门,他怕是还回不了京城;可谢渊、于科也是功臣,德胜门之战若不是他们死守,大吴的江山早就没了。用石崇,是为了稳旧党;护谢渊,是为了护忠良,这两者,他似乎怎么选,都有风险。
萧栎连忙躬身,语气放得恭敬,避开 “用错人” 的尖锐:“臣弟不敢妄议皇兄用人。臣弟只是觉得,有些事,皇兄该亲眼看看,别被表面的‘安稳’,遮住了底下的窟窿。” 他没说石崇是错的,也没说谢渊是对的,只说 “亲眼看看”—— 这是最稳妥的说法,既给了萧桓台阶,也暗示他该去查,而非只听石崇的一面之词。
风又吹过藤架,带落几片叶子,落在两人脚边。萧桓弯腰捡起片叶子,指尖捏着叶脉,叶子的边缘有些发黄,像快要枯萎的朝局。他忽然想起谢渊密折里的话:“五千斤火药,足以轰开安定门,若落入瓦剌之手,京畿危矣。” 安定门是京城的北大门,若是真被瓦剌轰开,他这个皇帝,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元兴帝的牌位?
“李德全。” 萧桓忽然开口,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沉稳,却少了之前的妥协。李德全连忙上前:“陛下。” 萧桓将手中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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