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8章 暗联霜署筹制衡,不沾党祸避锋芒(5 / 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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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谦编竹篮的手顿了顿,竹条在他手中弯成一道弧,却没断。他抬头看向院中的老槐树,树干上还留着去年玄夜卫搜查时砍出的刀痕,那时老母亲受了惊吓,至今还瘫痪在床。“张某不是怕事。”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,带着一丝无奈,“我老母亲瘫痪在床,离不开人,我若遭难,没人照顾她。”
老陈从怀中取出那枚青玉佩,递到张谦面前:“郡王说,若大人愿弹劾,可将老夫人接到玉泉山的别院,那里有太医和仆妇,能照顾老夫人的起居,比在家中安全。而且,弹劾疏只说徐靖,不提石崇,这样石崇抓不到把柄,不会为难大人。” 张谦接过玉佩,指尖摩挲着 “昌顺” 二字,忽然想起永熙帝当年对他说的 “言官之责,在护社稷,不在避祸”。他沉默片刻,将玉佩还给老陈,转身走进屋,从床底取出一个木盒,里面放着他的御史印信 —— 虽已卸职,却还留着。
“你告诉郡王,弹劾疏我写。” 他拿着印信走出来,语气坚定了些,“我不送家眷去别院,我张谦的母亲,我自己护。我明日把疏送到郡邸,只求郡王能尽快递呈陛下,救救周显的孩子,救救于科 —— 于科是谢渊大人的门生,也是个好官,不能就这么死在诏狱里。” 老陈躬身应 “是”,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—— 第二颗棋子,也落稳了。
老陈回到南宫郡邸时,已是深夜,府中早已静下来,只有密室的烛火还亮着。他将李嵩、张谦答应的消息禀报给萧栎,萧栎正坐在案前整理 “吴县封地流民安置见闻”,见他回来,放下笔,接过老陈递来的弹劾疏底稿,指尖轻轻拂过纸面。
李嵩的疏中,详细列举了徐靖 “押周显家眷入诏狱、冻饿幼童、私设水牢关押于科” 的罪状,还附了去年徐靖包庇石崇党羽、克扣流民赈灾粮的旧案,字字都落在 “株连过甚、违背祖制” 上;张谦的疏中,则侧重 “诏狱署私设刑具,违背《大吴律?刑律》‘非谋逆重罪不得株连家眷’的条款”,还提到 “于科在水牢中宁死不诬陷谢渊,可见其忠”,却没提半句石崇,分寸拿捏得极准。
萧栎将疏稿仔细读了一遍,确认没有 “结党”“针对石崇” 的字句,才将它们夹在自己写的 “吴县封地流民安置见闻” 里 —— 里面详细写了吴县流民的数量、需要的赈灾粮,还有宗室萧伦侵占民田的事,都是实打实的民生问题,能掩人耳目。他将这些整理好,放进那个紫檀木的宗室奏报匣,锁上铜锁,递给老陈:“你明日一早,把这个匣子送到礼部侍郎林文府中,让他转呈礼部尚书王瑾,再由王瑾递到皇兄案前。记住,只说‘封地民生紧急,需尽快转呈’,别多话。”
老陈接过匣子,点头道:“老奴明日一早就去。” 萧栎走到窗前,望着夜空的残月,心中有些忐忑 —— 这是他逊位后第一次主动递涉及朝局的奏报,虽绕了 “民生” 的弯,却仍怕引起萧桓的猜忌。但他想起周显幼子在诏狱的哭声,想起于科在水牢里的坚持,又坚定起来:“皇兄若知道石崇这么肆无忌惮,定会明白我的用意 —— 我不是为了争权,是为了护忠良,护皇兄的江山。” 烛火映着他的身影,在窗纸上投出一道挺拔的轮廓,像一道默默守护的屏障,挡住了窗外的寒风。
萧栎递出奏报的次日清晨,玄夜卫指挥使周显(最高长官)就收到了北司指挥使秦飞的密报:“昌顺郡王派幕僚老陈联络前御史李嵩、张谦,递出宗室奏报匣,匣中似夹有弹劾疏,老陈送匣后去了礼部侍郎林文府。” 周显将密报看了一遍,手指在 “宗室奏报匣” 几个字上顿了顿 —— 他知道萧栎的用意,也想借萧栎的手扳倒石崇,石崇这些年一直想夺玄夜卫的权,还曾构陷过他的下属。
周显没有立刻奏报萧桓,而是让人将密报抄了一份,送到南宫郡邸 —— 他想示好,也想跟萧栎达成默契。萧栎收到密报时,正在整理江南赈灾的旧账,见密报上写着 “秦飞监控到老陈行踪,未干预;林文已将匣送王瑾”,心中了然 —— 周显是在跟他递橄榄枝,想联手制衡石崇。
“老陈,你去玄夜卫衙署,给周显大人带句话。” 萧栎对老陈说,“就说‘郡王多谢周显大人照拂,若需佐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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