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7章 炎曦炙叶凝清露,雾锁烟埋见素心(3 / 6)

加入书签

渊,你敢说当年你没有一丝私心?敢说你不是怕营救失败影响仕途?” 这已是近乎人身攻击的诘问,殿内群臣皆屏息,目光死死盯着龙椅上的萧桓 —— 唯有帝王,能终结这场愈演愈烈的对峙。

萧桓终于开口,声音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:“周侍郎,起身说话。” 周德虽不情愿,却不敢违逆,缓缓站起身,依旧垂首盯着地面。萧桓的目光扫过殿内,最终落在谢渊身上:“谢尚书,你说太上皇曾有密信‘守国为重’,此信何在?”

谢渊躬身答道:“陛下,密信当年交由内阁封存,后因南宫事变略有波折,臣已命人寻回,现藏于兵部密档库,可即刻呈阅。另有当年死士幸存者,今在宣府卫任职,亦可传召作证。” 萧桓点了点头,又看向周德:“周侍郎,你既称谢渊‘有私’,可有实证?”

周德的头垂得更低,声音瞬间弱了几分:“臣…… 臣虽无实证,却据常理推断。太上皇乃君父,臣子当以死相护,岂能因‘国计’而犹豫?” 这话已显苍白,所谓 “常理推断”,在朝堂之上本就站不住脚。

萧桓轻轻 “嗯” 了一声,指尖在玉玺上划了个圈,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 “滋滋” 声。所有人都知道,帝王的裁决,即将到来。

萧桓的目光在谢渊与周德之间转了三圈,最终落在御案上的边镇急报汇编上。他并未翻开,只是指尖轻轻叩了叩封面,缓缓开口:“七年前之事,朕亦有记忆。在敌营时,确有死士送过棉衣与密信,‘守国为重’四字,朕至今未忘。”

这话一出,周德的身子猛地一颤,脸色彻底变得惨白 —— 太上皇亲口证实,他的所有诘问都成了无根之木。谢渊则微微松了口气,喉间的腥甜又涌上来,却强自忍住。

萧桓却话锋一转,看向谢渊:“谢尚书当年的处置,虽以国计为重,却也有‘疏失’之处。” 谢渊心中一紧,立刻躬身:“臣愿听陛下教诲。” 萧桓道:“即便国库空虚,亦可募民间捐助;即便不可突袭,亦可多派密使周旋。你一味‘以守为要’,虽保了江山,却也让天下人觉得‘君恩轻于社稷’,此乃你之过。”

谢渊伏身叩首:“臣知罪。当年臣只虑国之安危,未顾舆情,确有疏失。” 他心中清楚,帝王这是在找平衡 —— 既不能否定他的守国之功,又需顾及旧臣的 “君恩” 之情,这番 “定罪”,实为给周德台阶。

果然,萧桓转向周德,语气缓和了几分:“周侍郎念及故主,情可理解。但仅凭推断便攻讦重臣,扰乱朝纲,此乃‘失仪’;不知国计艰难便妄议前事,此乃‘失察’。你虽无实证构陷,却也难辞其咎。” 周德浑身一软,跪倒在地:“臣知罪,恳请陛下责罚。”

殿内群臣皆屏息等待最终裁决。萧桓沉默片刻,终于道:“谢渊疏失在前,然守国功大,免予责罚,着仍领兵部、御史台事,日后凡遇军国大事,需多与内阁商议,兼顾舆情。” 谢渊躬身谢恩:“臣遵旨。”

“周德失仪失察,着革去兵部左侍郎之职,降为南京兵部主事,即刻离京赴任,非诏不得返。” 萧桓的语气不容置喙。周德身子晃了晃,终是叩首应道:“臣…… 遵旨。” 他抬起头,深深看了谢渊一眼,眼神里有不甘,有怨怼,却终究不敢再多言。

萧桓抬手揉了揉眉心:“旧案已明,此后无人再得提及。户部粮饷之事,准奏。退朝。” 内侍官高声宣旨,群臣躬身行礼,依次退出奉天殿。谢渊走在最后,路过周德身边时,见他正被小吏引着往外走,背影佝偻,再无方才的激昂。

走出奉天殿,晨光已透过云层洒在丹墀上。谢渊站在台阶上,望着周德远去的背影,轻轻叹了口气。喉间的腥甜再也忍不住,他掏出帕子捂住嘴,咳了几声,帕子上沾了点点暗红。

“谢大人。” 内侍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“陛下召您御书房见驾。” 谢渊收好手帕,定了定神:“有劳公公。” 跟着内侍官穿过回廊,御书房的檀香气息已隐约可闻 —— 他知道,萧桓还有话要问。

御书房内,萧桓正翻看着那本寻回的密信,见谢渊进来,便抬手示意他坐下:“谢尚书,方才殿上之言,非朕真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