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6章 万里悲秋蚊逐客,一身病骨独凭台(2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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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卷入这趟浑水,嘴里连忙劝着:“噤声!新帝刚定了‘私议朝政者杖责五十’的规矩,玄夜卫的暗探说不定就在殿角盯着,小心被抓了把柄!”

嘴上劝得恳切,他的目光却忍不住瞟了眼谢渊的背影,眼神里满是猜疑。昨夜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派人递来话:“谢尚书与秦飞过从甚密,大人需多留意,若有异动,及时禀报,必有重赏。” 此刻越想越觉得可疑 —— 秦飞抗旨被囚,谢渊却安然无恙,这其中定有猫腻。

礼部侍郎林文也跟着凑了热闹,他站在稍远些的位置,声音压得更低,却恰好能让周围的几个官员听见:“可不是嘛!当年石迁构陷忠良,他拼着咳血也要死谏,那股硬气哪去了?如今南宫事变,他倒成了闷葫芦,怕不是真有把柄落在太上皇手里,被拿捏住了?”

林文这话一半是猜测,一半是讨好石崇 —— 礼部本就无权,平日里连朝堂话语权都少得可怜,若能借着 “指证谢渊” 攀附逆党,日后也好有个靠山,说不定还能挪到更有权势的部门。周围的几个郎中、员外郎听了,纷纷点头附和,眼神里的疑虑更重了。

没人敢大声议论,却都在用眼神、用细微的动作传递着猜疑。朝堂上的空气像被浓雾笼罩,明明是白日临朝,却透着比深夜更重的阴翳,每个人都在趋利避害,却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。

四 孤臣默然?暗流涌动:谢渊的隐忍与机锋

谢渊立在群臣之中,绯红朝袍的领口沾着未化的雪粒,是今早入宫时被风雪打湿的,却依旧被他整理得笔挺,没有半分褶皱。他的听力早已因常年处理边军急报变得敏锐,身后那些 “通敌”“卖主” 的字眼像针一样扎在心上,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刺痛。

可他只是微微垂眸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朝笏边缘 —— 那是永熙帝亲赐的象牙笏,边缘已被磨得光滑。胸口的旧疾又犯了,是早年在边关戍守落下的寒症,此刻隐隐作痛,带着熟悉的铁锈味,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,连呼吸都调整得平稳无波。

他不能辩,也不能怒。辩则落入 “私议朝政” 的圈套,正好给石崇递上 “抗旨不尊” 的口实;怒则显得心虚,反倒坐实了流言。他太清楚逆党的手段,也太明白萧桓的心思 —— 新帝要的不是真相,是 “可控”,是群臣的 “臣服”,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多余。

余光瞥见秦云站在石崇身后,正偷偷往他这边瞟,眼神里满是得意与挑衅。谢渊心中冷笑 —— 秦云擅开东华门的罪证还在张毅手里,周瑞供料给石崇的账册也已藏好,等查案启动,第一个拉出来开刀的就是这些跳得最欢的爪牙。

只是此刻,他必须忍。忍到杨武的边军在京郊站稳脚跟,忍到秦飞从诏狱里传出关键供词,忍到逆党的狐狸尾巴彻底露出来。他的沉默不是妥协,是藏在鞘里的刀,只等时机成熟,便要出鞘见血。

翰林院学士王直站在靠前的位置,年轻的脸上满是凝重,捏着朝笏的指节泛白,指腹按在冰冷的象牙上,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意。他向来最敬重谢渊,这位两朝老臣不仅是他的前辈,更是他为官的榜样,此刻听到这些窃语,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,像压了块湿冷的棉絮。

脑海里全是往日与谢渊相处的片段:三年前他刚入翰林院,因写错宣府卫粮饷账册被御史弹劾,眼看就要被罢官,是谢渊深夜带着他去户部库房核对底册。那夜下着大雪,两人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走了两个时辰,谢渊的靴底磨破了洞,冻得脚趾发麻,却还笑着安慰他 “账册清了,冤屈就没了”,只为还他清白。

上月大同卫缺粮,边军急报雪片般送进兵部,谢渊拖着病体在衙署守了三日三夜,咳得痰里带血,却仍坚持 “粮草不到,兵符不发”,说 “将士守国门,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打仗”。那样一位连针尖大的错处都不肯放过、连底层将士都挂在心上的老臣,怎会 “私通旧主”?

可眼前的景象又让他困惑不已:谢渊既不辩解,也不陈情,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,仿佛对周遭的议论充耳不闻。王直忍不住想起今早路过兵部衙署,见于科抱着兵符匣子守在门口,脸色惨白如纸,见了他只匆匆递了个 “安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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