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4章 村童欺我老无力,戏折横枝笑我呆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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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那时他还是个从六品的兵部主事,抱着一摞军报,在丹陛上差点摔了跤,是永熙帝扶了他一把,说 “小心些,这台阶,载得动功名,也载得动忠奸”。

殿门两侧的镇刑司密探投来冰冷的目光,像淬了毒的针,扎在他的背上。谢渊没有回头,也没有加快脚步,他的朝袍被风雪吹得猎猎作响,却依旧挺括,像他从未弯过的脊梁。石崇看着他的背影,嘴角的冷笑更浓,低声对徐靖道:“等会儿看他跪不跪 —— 这老东西当年敢驳回陛下的旨意,今日我倒要看看,他的骨头有多硬。” 徐靖没说话,只是悄悄摸了摸怀中的密函 —— 那是周显与石崇私分军饷的证据,他得留着,万一谢渊发难,或许能当个筹码。

殿内烛火通明,十几盏盘龙灯将大殿照得如同白昼,烛油顺着灯柱往下淌,凝成蜿蜒的蜡泪,像凝固的血。萧桓坐在龙椅上,明黄锦袍上的雪粒已化,留下淡淡的水渍,却丝毫不减他的威仪。他正垂眸看着手中的传国玉玺,指尖反复摩挲着印纽上的五爪龙纹,那是成武帝当年从他手中夺走的,如今终于回到了他手里。

听到脚步声,萧桓抬起头,目光与谢渊相撞。那眼神里再无半分七年前雪夜为戍卒添衣的温润,只剩历经蛰伏的阴鸷与掌控一切的冷冽,像两把淬了冰的刀,直直戳过来。谢渊没有回避,迎着他的目光,站在殿中,不跪,也不说话。

殿内瞬间安静下来,跪拜的群臣下意识屏住呼吸,连石崇都收了笑容,紧盯着谢渊 —— 所有人都在等,等这位前朝重臣低头,等新主立威。烛火 “噼啪” 爆了一声,灯花坠落在金砖上,瞬间熄灭,打破了这窒息的沉寂。

“谢尚书倒是架子大。” 萧桓先开了口,声音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“朕复位登基,群臣皆跪,唯有你立着,是觉得朕不配当这个皇帝?”

谢渊拱手,声音洪亮,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:“陛下,臣非不敬,乃依法度。《大吴祖训》载,‘帝王登基需有先帝禅位诏,或九卿公议奏表’。成武帝尚在寝殿,未颁禅位之诏,九卿亦未公议,陛下此举,于法不合。臣身为御史台掌印官,掌监察百官、纠察朝仪,不敢跪拜。”

石崇猛地拔刀,刀刃 “噌” 地出鞘,寒光映着烛火:“谢渊!你敢妄议陛下登基不正?找死!”

“石大人息怒。” 谢渊转头看他,目光冷得像冰,“《大吴会典?刑律志》载,‘大臣奏事,非诏不得擅杀’。你持刀胁臣,是想犯上作乱吗?还是说,太上皇复位,便是要废了祖宗律法?” 石崇被问得哑口无言,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,却不敢真的动手 —— 谢渊的声望太高,杀了他,怕是会激起边镇兵变。

萧桓看着谢渊,忽然笑了,那笑意没达眼底,却带着一丝玩味:“谢尚书倒是记得清楚。可律法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朕蒙冤七年,兆民归心,这皇位,本就该是朕的。成武帝病重,无法亲颁禅位诏,朕暂代大位,有何不可?” 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厉,“还是说,谢尚书觉得,石崇、周显、秦云这些人,都是瞎了眼,才会迎朕复位?”

谢渊望着龙椅上的萧桓,又瞥了眼阶下瑟瑟发抖的群臣,看着李嵩的谄媚、刘焕的惶恐、石崇的嚣张,终于明白,这场博弈从南宫门破的那一刻起,便已落幕。律法在暴力面前,终究是脆弱的;忠良在群丑面前,终究是孤独的。他若再坚持,只会被安上 “抗旨” 的罪名,不仅自己性命难保,还会连累于科、杨武这些忠良,连最后一点清逆的希望都没了。

“臣…… 明白了。” 谢渊长叹一声,声音轻得像被风雪吹散,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。他缓缓屈膝,膝盖 “咚” 地跪在冰凉的金砖上,那声响在死寂的殿内格外沉重,像有什么东西碎了。“臣,谢渊,参见陛下。”

三个字出口,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阶下的李嵩、刘焕等人松了口气,石崇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,周铁、张毅则垂下眼,眼底满是惋惜。

龙椅上的萧桓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,那笑意里藏着掌控的快意,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:“谢尚书,朕等你很久了。” 他抬手虚扶,“平身吧。朕知道你是忠臣,之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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