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4章 村童欺我老无力,戏折横枝笑我呆(2 / 5)

加入书签

?” 于科见他久久不语,忍不住上前半步,手已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—— 那是谢渊赐他的防身之物,刀刃曾饮过逆党的血,“学生护您从后巷走,出西直门,去投奔宣府卫副总兵李默的旧部!他是岳峰老将军的门生,定会护您周全!”

“避?” 谢渊睁开眼,眼底的疲惫散去些许,泛起一层冷光,他抬手拍了拍于科的胳膊,力道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我是太保兼兵部尚书,兼掌御史台,朝局倾覆,国脉将断,岂能避?” 他站起身,膝盖踉跄了一下,于科连忙扶住他,才发现老师的袍角内侧,还沾着昨夜咳血的痕迹,早已凝成暗褐色,与青色官袍融在一起,不细看竟难以察觉。

谢渊推开于科的手,走到案边,将那本染了墨渍的粮草册页轻轻合上,又把锁着兵符的铜匣推到于科面前,铜锁上的鎏金印鉴在烛火下泛着冷光:“你守着衙署,记好两条规矩。其一,任何人调兵,无论是石崇还是周显,非成武帝亲诏,非我亲笔勘合盖印,一概不许应;其二,边镇的急报每日照旧汇总,该批复的批复,该转运的转运,莫要乱了章法。” 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若我三日未归,你便带着兵符和逆党罪证,去找杨武,让他率边军清君侧。”

于科的眼泪流得更凶,却用力点头:“学生记下了!老师…… 您务必保重!”

谢渊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七梁官帽,用指尖拂去帽檐上的浮尘 —— 这顶帽子是他拜太保时皇帝亲赐的,帽顶的孔雀翎羽虽有些褪色,却依旧挺直。他又整了整褶皱的朝服,那是永熙帝年间的旧袍,领口已磨得发白,袖口绣着的 “忠君护稷” 纹样被岁月洗得浅淡,却在烛火下透着凛然正气。

“走吧。” 谢渊没有回头,迈步朝衙署外走去,靴底踩在积雪上,发出 “咯吱、咯吱” 的轻响,在寂静的宫道上格外清晰,像一步步踏在人心尖上。风雪卷着碎冰碴子打在脸上,割得生疼,他却浑然不觉,目光直直望向奉天殿的方向 —— 那里隐约传来山呼 “万岁” 的声响,隔着漫天风雪,依旧刺耳得像针。

宫道两侧的禁军早已换了旗帜,原本绣着 “成武” 年号的明黄大旗被匆匆换下,取而代之的是萧桓当年亲定的玄鸟旗,玄色的绸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,像张开的巨网。有几个认识谢渊的老卒,是他当年在京营提拔的,见他走来,纷纷低下头,不敢与他对视,手里的长枪握得死紧,枪杆上的冰碴子 “啪嗒” 掉在地上 —— 他们曾跟着他守过德胜门,如今却成了新主的仪仗,成了拦在忠良面前的墙。

谢渊走到奉天殿外,丹陛之下早已跪了满地的群臣,乌压压一片,像被风雪打蔫的草。石崇、徐靖站在殿门两侧,玄色甲胄上的血迹尚未擦净,凝结成暗褐色的斑块,见谢渊来了,石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底藏着挑衅,却没出声阻拦 —— 他要让所有人看看,这昔日不可一世的兵部尚书,如今也只能乖乖来朝见新主。

吏部尚书李嵩跪在最前排,见谢渊走过,偷偷抬眼瞥了一下,又慌忙低下头,膝盖往前挪了挪,离石崇更近了些 —— 他昨夜还在给谢渊递密信,说 “愿助大人稳定京营”,此刻却早已换了嘴脸,朝服前襟沾着的雪水都没来得及擦。户部尚书刘焕跪在一旁,双手紧紧抱着朝笏,指尖泛白,目光在谢渊身上扫过,带着一丝慌乱,又迅速移开 —— 他扣边军粮饷的事,谢渊手里握着证据,此刻见谢渊孤身前来,才松了口气,又暗自盘算着如何把罪名推给户部侍郎陈忠。

唯有刑部尚书周铁、工部尚书张毅立在人群边缘,没有跪。周铁见谢渊走来,眼神动了动,想上前,却被身旁的吏部侍郎张文悄悄拉了一把,张文摇了摇头,示意他 “莫要冲动”。谢渊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顿了顿,微微颔首,算是打过招呼,眼底闪过一丝慰藉 —— 这朝堂,终究还有几根硬骨头。

谢渊深吸一口气,拾级而上。汉白玉丹陛被雪水浸得冰凉,每一级台阶都被无数人的靴底磨得发亮,七年前他陪着萧桓登殿时,这台阶还透着暖意,如今却冷得刺骨。他走得极稳,一步一步,不快不慢,仿佛脚下不是即将易主的丹陛,而是三十年前他初入朝堂时的青石路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