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3章 一骑惊尘穿署过,千钧变局系孤卿(3 / 5)
”“边镇粮草” 的字样刺得人眼睛生疼,胸口像被巨石压住,连呼吸都带着冰凉的苦涩 —— 完了,老师这些年的苦心,全白费了。
他想起昨夜守在谢渊病榻前的光景:老尚书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,指腹的茧子蹭得他生疼,咳着说 “兵部是国之枢机,稳住这里,便是稳住江山”,眼神里的托付重得像山;想起今早去兵符库房查验,谢渊特意交代 “非成武帝手谕或我亲笔勘合,任何人不得调一兵一卒”,那时还侥幸想着,能撑到成武帝龙体好转,能等得及杨武的边军回援。
可如今,南宫宫门已破,萧桓入主奉天殿,秦云倒戈,周瑞资敌,这局势哪里是他一个从六品的主事能拦得住的?“老师……” 于科喉间溢出一声低喃,眼底泛起红血丝,他仿佛能看到谢渊在奉天殿面对逆党刀光的模样,那位一生忠勤、身历三朝的老尚书,怕是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击垮。
窗外的风雪更紧了,刮得窗纸 “呜呜” 作响,像无数冤魂在哭嚎。于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闭上眼 —— 此刻不是慌乱的时候,谢渊教过他 “乱局之中,守心为要”,兵部是国之命脉,即便朝局已乱,边镇的军报不能断,库房的兵符不能丢,值守的吏员不能散。
他弯腰捡起地上的《军报》,指尖因用力而颤抖,指腹蹭过谢渊的朱笔批注,忽然想起老师说的 “军防无小事,一笺一墨皆系民生”。他咬着牙将散落的纸页归拢整齐,分门别类叠好:边镇急件放左,京营文书放右,待批复的单独摞在案角,动作虽慢,却越来越稳。
“于主事,” 库房吏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,带着怯意,“外面都在传…… 太上皇复位了,要不要…… 要不要把兵符取出来?万一石崇大人派人来要……”
于科猛地抬头,眼神瞬间锐利起来,方才的慌乱已被压下去,只剩职司带来的坚定:“不行!” 他走到库房门口,望着那扇沉重的铁柜 —— 里面锁着京营、边卫的大小兵符共二十七枚,每一枚都刻着兵部的鎏金印鉴,“老师有令,非钦命或亲笔勘合,谁来都不给!石崇要?让他拿谢大人的手谕来!拿成武帝的诏宝来!”
吏员被他的气势震慑,喏喏地退了回去。于科抬手按住柜门上的铜锁,指尖冰凉 —— 这锁是谢渊亲自换上的,钥匙一分为二,他手里这半,另一把在谢渊身上。只要锁没开,兵符没动,边军就不会乱,京营还有翻盘的可能,这是他能守住的最后底线。
没过多久,衙署外传来甲片碰撞声,两名镇刑司密探掀帘而入,腰间的缉捕牌晃得人眼晕:“奉石大人令,来取京营兵符,即刻调兵护驾!” 为首的密探语气嚣张,伸手就要抢于科案上的库房钥匙。
于科侧身挡住,拱手道:“大人恕罪,按《大吴会典?兵部职掌》,兵符调遣需尚书勘合。谢大人此刻在奉天殿,大人若要取符,烦请先去殿中请勘合,下官即刻奉上。” 他刻意提谢渊,提《会典》,既是拖延,也是试探 —— 逆党虽凶,却还不敢公然无视祖制,不敢明着与谢渊撕破脸。
密探脸色一沉,却也无可奈何,骂了句 “不识抬举”,悻悻地走了。于科望着他们的背影,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—— 这只是开始,接下来的试探只会更狠。
密探刚走,京营的一名老校尉匆匆赶来,是谢渊当年的旧部,眼眶通红:“于主事,求您发枚兵符!我家将军不愿附逆,被秦云关起来了,再不救就没命了!” 他 “噗通” 跪倒在地,连连叩首。
于科的心猛地揪紧,那将军他认识,是守西直门的忠勇之士。可他攥着钥匙的手却纹丝不动:“校尉大人,不是下官不救,是兵符一动,便是私调军马,形同谋逆。” 他扶起老校尉,声音带着歉疚,“您再等等,谢大人定有对策,若我此刻动符,不仅救不了将军,反会给逆党把柄,连累整个兵部。”
老校尉望着他坚定的眼神,终究叹了口气,摇着头走了。于科靠在门框上,喉间发涩 —— 他不是无情,是不敢有情,兵部的每一步,都系着朝堂的安危。
于科回到案前,重新拿起狼毫,却发现笔尖已干。他蘸了蘸墨,刚要在边镇军报上批复 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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