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4章 禁旅披残藏异志,朝臣握弊匿私封(4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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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笔尖戳出了细小的洞。他起身走到窗边,见禁军正往正阳门方向去,甲叶的碰撞声断断续续传来,像破碎的鼓点。他摸着名单上的折痕,突然觉得这张纸像一面镜子,照出满朝官员的私念,也照出自己的贪婪 —— 为了一个尚书位,他早已把 “为官当忠” 的初心,碎成了名单上的墨渍和折痕。

南宫暖阁的烛火被风吹得晃动,影子在墙上碎成一片。萧桓立于窗前,指尖摩挲着一枚旧玉扳指,扳指上裂着一道细缝 —— 那是七年前幽禁时摔的,当时他以为再也没机会戴上,如今扳指虽在,却总觉得硌得慌,像心里藏着的不安。窗棂的木缝里积着灰尘,风一吹,便簌簌往下掉,落在他的龙袍上 —— 那龙袍是连夜修补的,袖口还能看见针线的痕迹,金线也断了几处,像这 “复位之君” 的体面,补得再用心,也藏不住残破。

“陛下,禁军三营的旧部已联络妥当,秦云副将承诺辰时开正阳门暗门,李默总兵的宣府兵已在城外扎营,只待您一声令下,便可入宫登基。” 石崇捧着 “起事檄文”,纸页边缘磨得发亮,上面 “清君侧、诛谢渊、复正统” 的字句写得格外用力,墨迹浓得像要滴下来,他躬身时,袖袍扫过案上的茶杯,茶杯晃了晃,茶水洒出一点,落在檄文上,晕开一小片墨渍。

萧桓缓缓转身,目光落在檄文的墨渍上,像看见一块心病。他抬手将扳指扣回指节,裂缝硌得指腹发疼:“谢渊…… 谢渊还在大同卫,若他回师,怎么办?”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,七载幽禁,让他早已明白 “权柄” 的重要,也怕自己成了石崇的傀儡,像这枚有裂缝的扳指,看着完整,实则早已易碎。

石崇躬身道:“陛下放心!刘焕大人已令属吏在粮道设卡,谢渊的粮车动不了,他回不来;就算回来,京营与宣府兵已控京师,谢渊孤掌难鸣,只能束手就擒!” 他说着,偷偷观察萧桓的神色,见萧桓眼底的疑虑渐消,又道:“陛下复位后,可封谢渊为‘大同卫总兵’,调离京师,既显陛下宽仁,又除心腹之患。” 萧桓点头,却没看见石崇眼底闪过的冷光 —— 他要的,是借萧桓之手除谢渊,再慢慢架空萧桓,自己掌朝政,而萧桓这枚 “棋子”,迟早会像这暖阁的烛火一样,燃尽了便被丢弃。

诏狱署的地牢里,火把的灰落在地上,像一层薄薄的雪。徐靖(从二品提督)正给赵大人分发短刀,刀刃上有缺口,是前日用钝了的,刀柄缠着破布,布上还沾着点干涸的血渍 —— 不知是谁的血。“赵大人,明日辰时,你带三十死囚随石崇大人入宫,护萧桓陛下登基;我带二十死囚守诏狱署,若有玄夜卫来查,就说‘奉周显大人令,看守重犯’。” 徐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平静,指甲缝里还嵌着点泥垢,那是方才检查地牢时沾的,他的目光扫过死囚们的脸,那些脸上或兴奋或麻木,像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
赵大人接过短刀,刀身晃了晃,映出他的脸,他疑惑道:“大人,为何不一起入宫?‘护驾之功’,您不想得吗?” 徐靖冷笑,走到地牢深处,掀开一块石板,露出里面的金银,银锭上还沾着点铜绿,是放得久了:“功?石崇是什么人,你我还不清楚?事成后,他定会卸磨杀驴,说咱们‘滥杀无辜’,把罪责推到咱们身上。守在这里,若事败,还能拿这些金银跑路;若事成,再入宫要赏,才稳妥。” 他说着,捡起一块银锭,银锭边缘有磕碰的痕迹,硌得手心发疼。

赵大人恍然大悟,忙点头:“大人高明!咱们留些后手,免得被石崇卖了。” 徐靖望着死囚们兴奋的脸,突然觉得可笑 —— 这些死囚以为能靠 “护驾” 免罪,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石崇和他互相算计的棋子,风暴过后,能活下来的,寥寥无几。火把的火苗晃了晃,照在死囚们的残甲上,甲片上的锈迹像泪痕,映得这地牢更像一座坟墓。

卢沟桥畔的宣府卫军营里,风卷着沙尘,吹得火把的火苗歪歪斜斜。李默正令兵卒检查弓箭,弓弦断了几根,只能用绳子接起来,三百宣府兵列成方阵,却难掩队伍中的躁动 —— 兵卒们的铠甲大多有补丁,有的还少了一片甲叶,露出里面的布衣,像一群临时拼凑的流民。

“大人,兵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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