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1章 阉宦探勤七日连,枢臣埋首理军权(4 / 5)
营兵多听他的,咱们三百死囚,恐难敌……”
靖冷笑:“石大人已联络地方兵,张文大人会调三千人接应,京营必乱,咱们趁乱入宫,定能成!” 他嘴上笃定,心里却没底 —— 谢渊的军权,是他多年来的忌惮,可此刻已骑虎难下,只能硬闯。
亥时,南宫已静,魏奉先仍在思政堂外忙碌:将萧桓的旧龙袍熨烫平整,龙袍虽有些陈旧,却仍能看出明黄底色;把京营旧符用锦盒装好,置于案上;又备了 “禅位诏书” 的空白笺,放在萧桓的枕旁 —— 石崇令他 “待萧桓入宫后,逼成武帝签”,他虽不知 “逼签” 的凶险,却因 “升从七品” 的幻梦,做得格外尽心。
小阉宦来催:“公公,夜深了,该歇了,明日还要开门呢。”
奉先摇头,指尖抚过旧龙袍的盘扣:“明日是陛下复位的日子,马虎不得。你去灶房,把明日陛下要吃的早膳备好,要精致些,陛下许久没吃好的了。” 小阉宦应去后,奉先坐在案前,开始幻想复位后的日子:穿从七品的官袍,住带院的宅子,再也不用守南宫的冷院,再也不用看石崇属吏的脸色…… 他沉浸在幻梦里,全然不知,明日的 “复位”,不过是石崇夺权的幌子,而他,不过是这出戏里,最早被抛弃的棋子。
亥时的南宫思政堂,烛火燃得只剩半寸,灯花簌簌落在案上的《永熙帝巡边录》上,书页被萧桓翻得卷了边,墨迹晕开 “亲征漠北,斩敌万余” 的字句。他握着京营旧符来回踱步,符柄上的紫檀木已被摩挲得发亮,指腹一遍遍划过符面模糊的龙纹 —— 那是成武元年他任京营总管时,成武帝萧栎亲赐的信物,当年他佩着这符,在德胜门城头擂鼓,旧卒们举着刀喊 “愿随陛下死战”,声浪震得城砖都发颤。
“如今,该轮到朕重掌这符了。” 萧桓停下脚步,将符贴在胸口,能感受到木料的凉意,却压不住心里的燥热。他想起幽禁南宫的七年:冬日里无炭火,只能裹着旧棉袍缩在榻上;每日的膳食只有糙米饭和咸菜,连节庆都见不到半点荤腥;谢渊每次奉诏来见,虽躬身行礼,眼神却始终 “恭敬却疏离”,从不多说一句 “复位” 的话 —— 这些委屈,明日便要烟消云散。
他走到案前,拿起魏奉先的 “探察录”,就着残烛再读一遍:“谢渊日核宣府粮饷、督大同火器,府中无玄夜卫迹”。指尖在 “无玄夜卫迹” 上反复摩挲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:“谢渊啊谢渊,你自诩忠笃,却被军政缠得昏了头!朕的旧卒还在京营,石崇的密探已备好,徐靖的死囚已练熟,明日辰时,朕便要从这南宫出去,重登太和殿!”
小阉宦端来一壶冷酒,萧桓一把夺过,直接对着壶嘴喝,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衣襟,浸湿了内衬,他却毫不在意。喝得兴起,他抓起旧符在案上敲着节奏,哼起成武元年德胜门的军歌:“长刀映日亮,忠魂守国疆……” 唱到一半,声音忽然哽咽 —— 七年的隐忍,终于要在明日有个了结。
烛火彻底熄灭时,萧桓趴在案上睡着了,头枕着 “探察录”,手里仍攥着旧符。梦里,他穿着明黄龙袍,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丹陛,百官跪在殿下,齐声喊 “吾皇万岁万万岁”,谢渊站在最前,躬身递上玉玺 —— 他不知道,这梦的碎片,明日会被京营的甲叶声、死囚的惨叫声,碾得粉碎;更不知道,石崇在镇刑司拟的 “禅位诏书” 后,还藏着一张 “诛萧桓、掌大权” 的密令。
片尾
南宫深处,萧桓趴在案上酣睡,手里攥着京营旧符,嘴角还挂着梦到复位的笑意;殿外廊下,魏奉先正指挥小阉宦备早膳,把仅有的两碟腊肉切成细丝,小心翼翼摆在瓷盘里,嘴里念叨着 “明日陛下复位,定要吃顿好的,咱家也能升从七品了”;镇刑司西花厅,石崇对着《京师布防图》冷笑,指尖在 “养心殿” 旁画了个圈,对属吏道:“明日辰时,待萧桓入宫逼禅,便令密探在殿后埋伏,等他盖了禅位诏书,就按‘谋逆’罪拿了他”;诏狱署后院,徐靖提着马鞭,抽打一个想逃的死囚,声嘶力竭地喊:“明日冲不进正阳门,你们的家眷都得死!”—— 逆党们各怀私欲,都以为 “谢渊无暇防”,却不知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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