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9章 渊威似岳难轻犯,党势如丝恐易稀(4 / 5)
上。他坐在案前,烛火已燃至过半,烛泪堆了厚厚的一层,像他心里积的慌。
魏奉先轻手轻脚进来,递上一杯温茶:“陛下,子时了,喝杯茶暖暖身子吧,别等了,徐大人…… 怕是来不了了。” 他终是忍不住,说了半句实话。
萧桓接过茶,却没喝,杯子在手里转着圈:“来不了?为什么来不了?是谢渊抓了他?还是他反水了?”
“不是抓,也不是反水,是…… 是玄夜卫盯得太紧,他不敢动。” 魏奉先声音带着哭腔,“镇刑司的旧吏也被盯了,陈冀还在偏院藏着,不敢出来。陛下,咱们…… 咱们要不别等了,再从长计议吧?”
萧桓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,碎片溅了一地:“从长计议?再等下去,谢渊就会查出血迹,就会定朕的罪!朕等不了了!” 他起身走到殿角,从暗格取出一把匕首 —— 是当年被俘时防身的,虽锈了,却仍锋利。
陛下,您要干什么?” 魏奉先吓得扑过来,抱住他的腿,“陛下别冲动!冲动是魔鬼!再等等,总会有机会的!”
萧桓看着他,眼底的红血丝格外明显:“机会?哪里还有机会?旧党不敢动,谢渊在盯,朕就是个困在笼子里的鸟,怎么飞都飞不出去!” 话虽狠,却没推开魏奉先 —— 他心里的 “撑”,还没完全断。
丑时的夜色最浓,萧桓终于松开了匕首,被魏奉先扶着坐在案前。他望着窗外,心里的慌渐渐淡了,只剩一丝 “死等” 的倔:“再等,等天亮,若天亮还没消息,朕…… 朕认了。”
他重新拿起那枚京营旧符,贴在额头,轻声祈祷:“列祖列宗在上,朕是大吴正统,愿天助朕复位,护大吴江山,护百姓安乐;若天不助,朕也认,只求别连累陈冀、徐靖这些旧臣,他们是为朕,不是为私。”
祷完,将符放回案上,闭上眼,却没睡着 —— 耳朵始终听着殿外的动静,听槐叶响,听梆子声,听暗探的呼吸声。每一点细微的响,都让他心头一跳,以为是 “转机” 来了。
窗外的夜色慢慢淡了,东方泛起一丝微光 —— 天亮了。萧桓睁开眼,案上的烛火已灭,只剩一缕青烟。他起身走到窗前,推开窗,晨光洒在他脸上,带着凉意。
陛下,天亮了,徐大人…… 还是没来。” 魏奉先的声音在身后轻响。
萧桓没回头,望着宫墙外的朝阳,轻声道:“知道了,再等等,总会来的。” 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 —— 他还在盼,还在等,还没放弃那点 “复位” 的微光。
片尾
萧桓终夜盼机的晨光里,南宫的暗线仍未松动:玄夜卫暗探换了第三岗,录事簿上记满了萧桓 “触符、摔榜、祈祷、终夜待” 的细节,已派人送往兵部;徐靖被秦飞的人困在诏狱署,连递信的机会都没有;张文被吏部尚书李嵩约谈,“核查京营官缺” 的文书彻底搁置;李默已递上 “愿助谢渊擒旧党” 的投诚信 —— 旧党之势已散,萧桓的 “盼”,成了困在宫墙里的虚愿。
南宫思政堂的晨光中,萧桓仍凭窗而立,手里攥着那枚京营旧符,望着远方的正阳门 —— 那里是他想 “复位入宫” 的门,此刻却被谢渊的京营守得严严实实。他不知道,自己的 “盼”,早已成了谢渊 “待其露形” 的饵;自己的 “祈祷”,不过是权欲里最后的自欺。朝局的天平,已悄然向 “公纲” 倾斜,南宫谋变的终局,越来越近。
卷尾语
萧桓南宫盼机,非 “中兴壮志” 之坚,乃 “权欲未灭” 之执 —— 他以 “谢渊念社稷” 自宽,以 “旧党必履约” 自欺,以 “天助正统” 自祈,层层包裹复辟私念,却难掩流言破、党势弱的现实。其盼愈急,愈显 “私谋” 之脆;其忧愈深,愈见 “公纲” 之固。
此案之显,在 “私” 与 “公” 的明辨 —— 萧桓的 “盼”,是为个人权柄,故惧谢渊、忧党弱,患得患失;谢渊的 “稳”,是为社稷安稳,故续盯不扰、待其露形,沉毅笃定。旧党传谣惑民败,是因失民心;萧桓盼机终夜空,是因失公义,二者皆败于 “私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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