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2章 南宫深院冷阶除,旧帝佯询宦者跽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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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给不了他的。

案上的纸灰痕被水汽熏得有些发潮,萧桓用指尖捻了捻,灰粘在指尖上,像洗不掉的悔 —— 他悔当年不听谢渊的劝,悔当年丢了权,悔如今连试探身边人都只能得到满心的忐忑,可这些悔,都已经晚了。

魏奉先回到自己的住处,关上门,靠在门后,还在不住地喘气。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,里面是寿宁侯府管家(他兄长)托他转交的银锭 —— 是上个月的 “月钱”,寿宁侯府给的,让他 “多盯着南宫的动静,有消息及时传”。

他打开布包,看着里面的银锭,心里却没了往日的欢喜,只有满心的忧 —— 以前他觉得,跟着寿宁侯,跟着萧桓,或许能谋个好前程,可现在他怕了,怕谢渊的玄夜卫,怕理刑院的狱卒,怕哪天因为 “私通南宫” 的罪名,被抓进诏狱。

“兄长啊兄长,这钱…… 咱们是不是不该要?” 他对着银锭喃喃自语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谢太保的人盯着南宫,陛下又问复位的事,我真怕哪天出事……” 他想起去年镇刑司石迁的事,石迁那么大的官,说倒就倒,他一个小宦,若真出事,连兄长都保不住他。

他把银锭重新包好,藏在床底下的砖缝里 —— 那里还藏着前几个月的银锭,他没敢花,也没敢告诉兄长他的担忧,怕兄长担心,也怕兄长骂他 “胆小”。魏奉先走到窗前,望着 “思政堂” 的方向,心里默默祈祷:“陛下,您别再想复位的事了,谢太保惹不起,咱们安安分分在南宫过日子,不好吗?”

南宫的日影渐渐西斜,殿内的光暗了些,萧桓没点灯,坐在案前,望着窗外的暮色。他想起魏奉先伏地颤言的模样,想起卫安放行时的犹豫,想起王管事劈柴时的谨慎,这些人都是他的东宫旧人,都是跟着他从瓦剌回来的,可如今,一个个都怕了谢渊,怕了谢渊的权,怕了谢渊的律。

“势…… 这就是势啊……” 萧桓轻声说,声音裹在暮色里,带着点苍凉。谢渊的势,不是靠权谋,不是靠打压,是靠德胜门的血,靠百姓的赞,靠律法的公,这些势,他当年有过,却因为不听谏,因为土木堡之败,丢得一干二净,如今再想找回来,难了。

他想起徐靖密信里的 “待勋贵联络妥当,便举事”,现在想来,那些勋贵怕是也跟魏奉先一样,嘴上应着,心里怕着,等真要举事,见谢渊调京营兵守宫门,见玄夜卫查私党,一个个都要缩回去,到时候,他这个 “旧帝”,怕是要成了徐靖、寿宁侯的替罪羊。

暮色越来越浓,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忽长忽短,像他七年来的念想,忽明忽暗。萧桓起身走到案前,拿起那盏热茶,喝了一口,茶已经凉了,像他此刻的心情 —— 试探的结果,比他想的还糟,谢渊的威,已经渗到了南宫的每一个角落,渗到了他身边人的每一个心里,这样的势,他怎么敌?这样的复位,怎么成?

入夜后,魏奉先按例去 “思政堂” 给萧桓送夜宵,提着食盒,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夜色。殿内没点灯,只有窗外的月色透进来,映着萧桓坐在案前的身影,一动不动,像尊石像。

“陛下,该用夜宵了。” 魏奉先轻声说,把食盒放在案上,不敢多待,准备转身就走。

“你等一下。” 萧桓突然开口,声音裹在夜色里,带着点沙哑,“外间…… 真的没人敢跟谢渊作对吗?”

魏奉先的脚步顿住,后背瞬间出了汗,他不敢回头,也不敢回答,只低着头,声音轻得像风:“奴才…… 奴才不知道,奴才只知道,谢太保的话,外间都听。” 说完,不等萧桓再问,他慌忙躬身退了出去,连食盒的盖子都忘了盖。

退到殿外,魏奉先靠在廊柱上,望着月色下的南宫高墙,心里的忧更重了 —— 萧桓还在想复位的事,还在想跟谢渊作对,可这南宫,这大吴,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,谢渊的势,已经没人能挡,萧桓的念想,怕是终究要成空。

他抬头望了望东墙的老槐树,月色下,能隐约看见树影里有个人影 —— 是玄夜卫的暗探,还在盯着 “思政堂”,盯着萧桓,也盯着他这个贴身太监。魏奉先打了个哆嗦,不敢再停留,提着空食盒快步往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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