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2章 南宫深院冷阶除,旧帝佯询宦者跽(3 / 5)
忙磕了个头,爬起来就往外走,青布袍角扫过案角的凉茶盏,差点把盏碰倒,他慌忙扶住,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,殿门 “吱呀” 一声关上,把南宫的冷风吹了进来,吹得案上的纸灰痕又散了些。
萧桓坐在椅上,望着空荡荡的殿门,指尖又抚过案上的纸灰痕 —— 徐靖的 “时机”,寿宁侯的 “银锭”,赵王的 “宗室”,在谢渊的权面前,都像魏奉先手里的布巾,一捏就皱,一碰就掉。他想起昔年土木堡之败,那时他身边还有些敢战的将官,可如今,连贴身太监都不敢替他说句话,七年幽禁,他不仅丢了权,还丢了人心。
日影又斜了些,落在他的鬓角,映得白发更显。萧桓起身走到窗前,推开一条缝,望着西角门的方向 —— 卫安还在值守,可他知道,卫安怕谢渊,比怕他还甚;魏奉先还会去递信,可他知道,魏奉先只会捡谢渊爱听的话说,不敢提半句 “复位” 的事。
“谢渊啊谢渊……” 他轻声喃了句,声音裹在风里,带着点无奈,“你到底要朕怎么样?” 风没回答他,只有院中的衰草,在风中晃了晃,像在为他叹息,也像在提醒他 —— 这南宫的冷,不是因为天寒,是因为谢渊的权,像一道无形的墙,把他困在了这里,连试探身边人,都只能得到满心的忐忑。
魏奉先退到殿外,靠在廊柱上,大口喘着气,手心里的汗把布巾都浸湿了。他摸了摸额头,汗还在往下淌,刚才在殿里,萧桓那句 “朕若复位”,像惊雷似的在他耳边炸响,吓得他差点瘫在地上 —— 他太清楚玄夜卫的手段,上个月寿宁侯府的一个家丁,就因为私下说 “谢太保太专权”,被玄夜卫抓进理刑院,至今没出来。
“还好…… 还好没说多……” 他低声喃了句,攥紧了手里的布巾。刚才他故意说 “谢太保以大局为重”,既是避祸,也是给萧桓提个醒 —— 谢渊不是好惹的,复位的事,还是慎重点好,可萧桓听没听进去,他不知道,也不敢想。
他抬头望了望东墙的方向,那里有棵老槐树,玄夜卫的暗探常藏在树上 —— 刚才在殿里说话,暗探定是听见了,若他说半句谢渊的不是,此刻怕是已经被玄夜卫校尉带走了。魏奉先打了个哆嗦,不敢再在廊下停留,抱着布巾快步往自己的住处走,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,像怕被什么追上似的。
路过柴房时,他见王管事在劈柴,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了过去,声音压得低:“刚才陛下问…… 问谢太保会不会拦他复位,我没敢多说,只说谢太保以大局为重。” 王管事手里的斧头顿了顿,看了眼东墙的方向,也压低声音:“你做得对,别多嘴,谢太保的人盯着呢,咱们这些小角色,别掺和他们的事,保命要紧。”
魏奉先点点头,没再说话,转身继续走 —— 他知道,王管事说得对,南宫的事,谢渊的事,萧桓的事,都不是他能掺和的,他能做的,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,别被卷进去,别丢了性命,也别连累兄长。
萧桓重新坐回案前,拿起那盏凉茶盏,往里面倒了些新沏的热茶,水汽袅袅升起,模糊了他的眼。他想起昔年在东宫,魏奉先不是这样的 —— 那时魏奉先敢跟他说 “谢侍郎又上疏谏言了”,敢跟他说 “外间都夸谢侍郎忠直”,可如今,连提谢渊的名字都怕,这七年,到底变了什么?
是谢渊的权变重了,还是人心变凉了?萧桓想起德胜门之战,谢渊披甲登城,喊出 “德胜门在,大吴在”,那时百姓都念谢渊的好,边军都服谢渊的威,连他这个被俘的旧帝,都听说谢渊在京里 “整饬吏治,减免赋税”,可他那时没多想,只觉得谢渊是在为代宗固权,却没料到,谢渊的权,早已不是 “代宗之权”,而是 “社稷之权”。
他想起徐靖说的 “谢渊专权,朝臣不满”,想起寿宁侯说的 “谢渊断勋贵财路,人人怨之”,可连他贴身太监都怕谢渊,那些 “不满”“怨之”,怕也只是嘴上说说,没人敢真的跟谢渊作对。萧桓端起茶盏,抿了一口热茶,茶是新沏的,却没暖到心里 —— 他突然明白,谢渊的威,不是靠代宗给的权,是靠德胜门的功,靠新政的实,靠百姓的信,这些,都是他没有的,也是徐靖、寿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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