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1章 不是私争权位事,只缘旧过锁愁情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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藩志》,一句 “宗室不得干政”,就能让赵王连宫门都进不来;京营旧部再念旧情,可谢渊是兵部尚书,秦云是京营副将,调兵符在他们手里,旧部敢不听令?

“你当年护朕,是护社稷;如今阻朕,也是护社稷吧……” 萧桓坐在御案前,把脸埋在掌心里。他突然明白,谢渊从不是 “向” 谁或 “背” 谁,谢渊向的,从来只有 “社稷” 二字 —— 当年劝他不亲征,是怕社稷失君;如今阻他复位,是怕社稷乱政。

茶渍在御案浅痕里干了,留下一道深色的印,像谢渊在他心里刻下的 “纲纪” 二字。萧桓摊开手,掌心还留着御案木纹的糙感,那感觉和当年谢渊奏疏的宣纸糙感重叠在一起,让他突然想笑,却笑出了泪 —— 他当年弃的 “忠直”,如今成了拦他复位的 “铁闸”;他当年嫌的 “迂腐”,如今成了护社稷的 “柱石”。

院中的衰草被晨风吹得晃,萧桓走到窗前,望着西角门的方向 —— 那里有玄夜卫暗探的影子在晃动,他知道,那些人是谢渊派来的,是盯着他,也是盯着徐靖、寿宁侯的私党。

“残兵,也是这样被瓦剌盯着的……” 他突然想起这个比喻,心里一阵发寒。当年瓦剌兵把他们困在土木堡,断了粮水,他那时多盼有人来救;如今他困在南宫,盼着徐靖的 “时机”,却怕谢渊像当年救他那样,“救” 社稷 —— 救社稷,就是阻他。

他想起谢渊德胜门退敌的场景,是老太监从宫外听来的,说谢渊站在城楼上,甲胄上沾着霜,手里的令旗被风吹得猎猎响,身后是三万京营兵,齐声喊 “随太保退敌”,声音震得瓦剌兵都慌了。如今京营兵还是那些兵,可统帅还是谢渊,那些兵听谢渊的话,比听他这个 “旧帝” 的话还多 —— 徐靖说 “京营旧部念旧情”,怕不是自欺欺人。

“连边军都服他……” 萧桓又想起宣府卫副总兵李默,那是岳峰的旧部,岳峰是大吴的忠臣,战死在瓦剌战场,李默最是敬重岳峰,可连李默都曾对人说 “谢太保德胜门一战,比岳将军还勇”。边军服他,京营服他,文官服他,百姓更服他 —— 去年江南大旱,是谢渊奏请代宗开仓放粮,还派户部侍郎陈忠去灾区督赈,百姓都念他的好,街头巷尾都唱 “谢太保,救民劳”。

这样的人,若真要阻他复位,用得着带兵吗?只需在朝堂上引《大吴律》,说一句 “擅议复位者,谋逆也”,满朝文武都会附议;只需让秦云守宫门,说一句 “无兵部令牌,不得入”,他连宫墙都碰不到;只需让秦飞查徐靖、寿宁侯的私党,那些人转眼就会被玄夜卫抓进诏狱。

“徐靖说‘时机将至’,可他没说,怎么过谢渊这关……” 萧桓靠在窗棂上,晨风吹得他鬓边的白发晃。他突然觉得,徐靖、寿宁侯的那些谋划,像小孩子过家家 —— 他们以为银能买通人,以为宗室能压过人,以为京营旧部能帮过人,却忘了,谢渊手里握着的,是 “民心”,是 “律法”,是 “社稷”,这些都不是银、不是宗室、不是旧情能比的。

御案上的凉茶盏被收拾干净,可那道浅痕还在,像谢渊当年的谏言,刻在御案上,也刻在他心里。萧桓走回案前,指尖又抚过那道痕,这次没再用力按,只是轻轻摩挲,像在摸一件珍贵的旧物。

“当年若听你的,朕何至于此?”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内说,声音轻得像怕被谢渊听见。那时谢渊的奏疏里写 “瓦剌善诱敌,若陛下亲征,敌必以陛下为饵,诱我军深入”,他当时只当是危言耸听,如今想来,每一个字都准得可怕 —— 瓦剌真的把他当饵,京营兵真的为救他深入敌阵,最后真的溃了。

他想起自己被俘后,谢渊在京里做的事:立代宗稳定朝局,调粮饷支援边军,组织义勇守卫京城,甚至还派使者去瓦剌,想把他接回来 —— 那时谢渊还是兵部尚书,权没现在大,却做了比皇帝还多的事。这样的人,怎么会容忍他为了 “复位”,让徐靖、寿宁侯搞乱社稷?

“你现在是不是在笑朕?” 萧桓突然抬头,望着殿门的方向,像在跟谢渊对话,“笑朕当年不听劝,笑朕如今困在南宫还想复位,笑朕连阻你的人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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