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0章 不是私争权位事,只缘纲纪系兴衰(4 / 6)
任用房宁侯、徐靖,谢渊会不会…… 不拦?” 萧桓突然冒出这个念头,像在黑暗里抓住了一点光。他知道,谢渊在乎的是新政、是百姓、是边军,若自己承诺 “续行新政”,谢渊或许会松口,或许会认可他的复位。
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他自己压下去了 —— 寿宁侯、徐靖怎么会容?他们串联复位,就是为了废新政、复旧制,就是为了捞好处,若自己不答应,他们定会转身就把 “复位” 的事捅给谢渊,让自己连南宫都待不下去。
“左右都是难……” 萧桓停下脚步,望着那盏残烛,烛火只剩一点微光,像他的希望,随时可能灭。他想起七年前,自己被瓦剌俘虏,是谢渊力主立代宗,稳定朝局;是谢渊德胜门退敌,保住大吴;如今自己却要夺代宗的位,要拦谢渊的新政,这算不算 “忘恩负义”?
风又吹进来,烛火晃了晃,差点灭了。萧桓赶紧走过去,用手护住烛火 —— 他怕这最后一点光也灭了,怕自己连这点 “复位” 的盼头都没了。指尖碰着烛火的暖,他又想起徐靖的密信:“勋贵、宗室皆向,谢渊孤掌难鸣。” 这话是不是真的?寿宁侯真能拉拢那么多勋贵?赵王真能调动宗室?京营旧部真能不听谢渊的令?
他不知道,也不敢想 —— 此刻他只能靠着这点自欺欺人的 “盼”,靠着那点纸灰的余温,在南宫的冷夜里,继续徘徊,继续等徐靖的 “时机”,继续怕谢渊的 “阻拦”。
谢渊拿起秦飞送来的另一封密报,上面记着 “南宫太监魏奉先夜出西角门,与寿宁侯府管家魏某交接,似递书信”。他指尖划过 “似递书信”,心里明了 —— 萧桓还是忍不住,还是要与私党通联,还是要往 “谋逆” 的路上走。
他取过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送来的笔迹鉴定册,上面对比了魏奉先可能递出的书信笔迹与萧桓昔年的御笔,注着 “七分相似,需完整书信确认”。谢渊将鉴定册放在密报旁,心里已有了预判:萧桓递的信,定是问 “时机”,定是忧 “谢渊”,定是盼 “复位”。
“萧桓还是太急了……” 谢渊轻声道,目光落在案上的《宫闱规制》上,书页载 “南宫宗室,非诏不得与外臣通联,违者杖八十”。萧桓连这点 “规矩” 都守不住,还谈什么 “复位后治天下”?还谈什么 “护百姓”?
他想起兵部侍郎杨武白天的话:“大人,萧桓若真递信与私党,便有了‘私通外臣’的实证,可依律传讯。” 谢渊当时没应 —— 他要的不是 “传讯萧桓”,是 “破私党全链”,是 “抓徐靖、寿宁侯、赵王的举事实证”,若过早动萧桓,私党定会警觉,定会提前举事,反而麻烦。
风从窗缝钻进来,吹得烛火晃了晃,映得案上的密报、律法册、鉴定册都泛着光。谢渊拿起笔,在案上拟了条新的指令:“令玄夜卫暗探截魏奉先与魏某交接的书信,勿惊动,速送张启处鉴定;令周敦查魏某与寿宁侯的银钱往来,寻贿通信实证。”
他知道,萧桓的信里,藏着私党的破绽;寿宁侯的银里,藏着私党的罪证;徐靖的串联里,藏着私党的计划。只要抓住这些,就能将私党一网打尽,就能让萧桓的 “复位” 念想彻底破灭,就能保住新政,保住社稷。
烛火燃至烛台底,谢渊没再添新蜡 —— 他知道,天快亮了,新的一天,又会有新的密报,新的破绽,新的防控。他坐在案前,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,心里很定 —— 只要守住 “律法”,守住 “民心”,再难的局,也能破;再险的风波,也能平。
南宫的天,渐渐亮了些。东方泛起一点微光,透过窗缝照进来,落在萧桓脚边 —— 他已徘徊了一夜,靴底磨得生疼,却没一点睡意。
案上的烛火已经灭了,只剩下一点烛泪,像他一夜未干的忧惧。萧桓走到窗前,推开破窗,晨风吹进来,带着点凉意,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—— 他望着院中的衰草,望着渐渐亮起来的 “思政堂” 匾额,心里的盼与惧,又翻涌起来。
“今日…… 徐靖会不会有消息?” 他喃了句,目光望向西角门的方向 —— 那里已经有了守卫的脚步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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