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0章 不是私争权位事,只缘纲纪系兴衰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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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渊指尖划过 “似观旧物” 四字,指腹触到密报上的墨迹,那墨迹还带着玄夜卫暗探手书的温度 —— 他知道,萧桓看的,定是与 “旧权” 相关的东西,或许是昔年的御笔,或许是那盏盛过纸灰的凉茶。

“萧桓……” 谢渊低声念出这个名字,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《大吴律》上,书页载 “凡宗室擅议复位、私通外臣者,杖一百,流三千里,主谋者斩”。他不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:若萧桓真应徐靖之请,动了复位的心思,自己该怎么做?

答案从不是 “保成武”—— 成武抱病,若萧桓真有民心、合律法,他不会拦;可萧桓的 “复位”,是徐靖、寿宁侯、赵王的私谋,是为 “废新政、复旧制”,是为勋贵的私财,不是为社稷。谢渊想起德胜门之战,那时瓦剌兵临城下,朝堂上有人劝代宗南迁,是他力排众议,调京营兵、募义勇,死守城门,只为 “护大吴百姓,护大吴疆土”—— 如今若萧桓复位乱政,百姓再受苛税,边军再缺饷银,他七年前的拼死守护,便成了笑话。

案角放着京营副将秦云送来的《京营布防图》,上面用红笔圈着正阳门、崇文门 —— 那是徐靖密信里提过的 “控门点”,秦云已派心腹兵卒驻守,每半个时辰递一次岗报。谢渊指尖点着 “正阳门”,想起秦云白天的话:“大人放心,末将已令兵卒严查出入,无兵部令牌,哪怕是宗室,也不让入。” 他知道,秦云懂他的心思 —— 不是防萧桓,是防徐靖借萧桓之名调兵。

风从窗缝钻进来,吹得烛火晃了晃,映得案上的《新政成效册》翻了一页 —— 上面记着 “成武三年,漕粮增三成,边军饷银足,百姓税减两成”。谢渊拿起册子,指尖划过 “百姓税减两成”,心里更定:他守的从不是某一位皇帝,是这册子里的 “百姓安乐”,是《大吴律》里的 “纲纪分明”,是德胜门城楼上那句 “护我大吴” 的誓言。

他想起徐靖的诏狱署、寿宁侯的庄田、赵王的宗室身份 —— 这些私党以为,靠银、靠兵、靠宗室身份,就能成 “复位” 之事,却忘了大吴的朝堂,不是私党谋利的工具,不是旧帝复权的戏台。若萧桓真敢走出南宫,若徐靖真敢调兵,他便会引《大吴律》、调京营、令玄夜卫,将私党一网打尽,哪怕背上 “阻旧帝” 的骂名,也不会让社稷乱。

烛火又晃了晃,谢渊合上《大吴律》,目光望向南宫的方向 —— 那里漆黑一片,却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风波。他起身走到窗前,推开一条缝,冷风裹着夜色涌进来,吹得他袍角晃了晃 —— 这袍角沾过德胜门的血,沾过兵部文书的墨,沾过玄夜卫密报的灰,却从未沾过 “私权” 的脏。

“萧桓,你若真为社稷,便该守南宫规制;若只为私权,某便只能依律阻你。” 谢渊轻声道,声音裹在风里,轻得像怕被夜色听去,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定 —— 他知道,接下来的日子,南宫的风吹草动,徐靖的串联动向,萧桓的每一次徘徊,都将是对 “纲纪” 的考验,而他,必须站在考验的最前面。

萧桓又走到案前,指尖碰了碰那盏凉茶 —— 杯壁上凝着水珠,像他此刻的冷汗。他想起徐靖密信里的 “勋贵、宗室皆向”,可这些 “向”,在谢渊的权面前,算得了什么?

寿宁侯有庄田、有家丁,可他没有京营兵;赵王有宗室身份,可他没有玄夜卫;徐靖有诏狱卒,可他没有《大吴律》的支撑。谢渊却什么都有:京营兵听他调,玄夜卫听他令,朝堂上文官多服他,连代宗都倚他辅政 —— 这样的人,若真要拦,自己这点 “私党”,怕是连南宫的门都出不去。

“难道…… 朕真的只能等?” 萧桓喃喃自语,指尖划过案上的旧砚,砚台边缘的划痕是他昔年御笔时留下的,如今却像在嘲笑他的无力。他想起七年前,自己还是皇帝时,谢渊只是个小小的兵部主事,见了他要躬身行礼,可如今,却成了他复位路上最大的拦路虎。

风又吹进来,烛火灭了半盏,殿内更暗了。萧桓摸黑走到窗前,推开一条缝 —— 外面的夜色浓得化不开,只有西角门的方向,隐约有一点守卫的火把光,那是卫安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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