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6章 今若纵此奸弊长,江山怎奈蛀虫欺(2 / 5)
忱驳斥士绅、令其纳粮的史实,只截取 “元兴帝优渥士绅” 的片段,断章取义,混淆视听。
读到 “若强改祖制,江南士民必不安,或致漕卒哗变、农桑停滞” 时,谢渊冷笑出声 —— 前礼部侍郎(致仕)所谓的 “士民不安”,是自己贪腐败露后的恐慌;所谓 “漕卒哗变”,是他暗中联络漕卒、欲嫁祸边军的铺垫。前日秦飞已查到,前礼部侍郎(致仕)的亲信已给苏州码头漕卒送银两千两,许 “哗变后每人再赏五十两”,妄图借乱局逼朝廷罢改革。
他抬手取过《大吴祖训》,翻到 “漕役” 篇,将祖训原文与前礼部侍郎(致仕)的疏文并置:祖训 “免漕役” 后有小字注 “役者,力役也,非粮税也”,前礼部侍郎(致仕)却将 “免漕役” 曲解为 “免漕粮”,一字之差,谬以千里。谢渊的指尖在 “役” 与 “粮” 二字上划圈,心中已有定计 —— 回函当以祖训为据,逐点驳斥,再附联名者贪腐证据,让士绅的 “抗辩” 沦为笑柄。
“传秦飞进署。” 谢渊对亲兵道,他需确认联名者贪腐证据的细节,回函中每一条驳斥,都需实证支撑,不可有半分疏漏。秦飞很快走进来,身着玄色劲装,手里捧着一叠账册副本:“大人,联名信中百二十人,已查清有六十人涉贪漕或匿报田亩,这是他们的贪腐账册,如前礼部侍郎,去年从前礼部侍郎(致仕)处分得私售好米利银三百两,账册上有他的签名。”
谢渊接过账册,翻到前礼部侍郎的条目,见上面写着 “元兴三十五年冬,前礼部侍郎购苏州田五十亩,匿报于前礼部侍郎(致仕)名下,免缴粮税五年,折银五百两”,末尾还有前礼部侍郎与前礼部侍郎(致仕)的私契,墨迹虽淡,却清晰可辨。“这些证据,可够公开?” 谢渊问道,他知道,公开这些证据,既能瓦解联名信的声势,也能让被迫签名者看清士绅的真面目,主动退出。
秦飞点头:“大人放心,证据皆有副本,原件已封存于玄夜卫档案库,可随时呈给陛下或公之于众。另外,玄夜卫北司经历(沈毅)传来消息,江南已有十余位联名者因怕贪腐败露,悄悄派人来京,愿撤回签名,求大人从轻发落。” 谢渊心中稍定 —— 士绅的联名信,看似声势浩大,实则外强中干,只要戳破其贪腐的核心,这道 “防线” 便会不攻自破。
谢渊起身走到窗前,望着远处的户部衙署 —— 刘安此刻怕是正在与前礼部侍郎(致仕)的幕僚密谈,商议如何进一步施压。他想起前日刘安来为士绅说情时的场景:“谢大人,士绅乃江南根基,若逼之过甚,恐致地方不稳,不如暂缓纳粮之议,许士绅捐银助边,两全其美。” 当时他便反问:“刘主事,士绅私吞漕粮折银每年五十万两,捐银不过三万两,这是两全其美,还是护私弊?” 刘安被问得语塞,只匆匆告辞,如今想来,刘安那时便已知士绅的抗辩底气不足,只是仍想为自己谋利。
他回到案前,取过狼毫笔,笔杆是湘妃竹制,是岳峰的旧物,笔杆上还留着岳峰握笔的温痕。笔尖蘸满浓墨,悬在桑皮纸上,却未立刻落笔 —— 他要写的不是一封普通的回函,是一篇 “辨祖制、斥贪腐” 的檄文,既要引经据典,让士绅无从辩驳,又要情理兼顾,让被迫签名者有退路,还要警示官官相护者,不可再助纣为虐。
第一笔落下,写的是 “复江南士绅书” 六字,字迹庄重,无半分潦草。接着便引《大吴祖训》原文:“神武祖训‘士绅免漕役’,注云‘役者,力役也,指免亲身赴码头装卸漕粮,非免粮税。士绅田亩超百亩者,仍需按亩缴漕粮,不得私免’,此乃祖制真义,非阁下私解之‘免漕粮’也。” 写到 “私解” 二字时,笔尖微微用力,墨色浓沉,像一道惊雷砸在纸上。
谢渊接着驳斥前礼部侍郎(致仕)所谓 “元兴朝士绅免漕粮” 的谎言:“阁下言‘元兴朝士绅免漕粮’,实则断章取义。元兴二十年,周忱任江南巡抚,士绅亦以‘祖制免役’抗辩,忱引祖训原文驳斥,令士绅按田纳粮,当年江南漕粮便增五万石,边军无次米之苦,此载于《元兴朝漕运判例》卷十七,阁下岂会不知?阁下刻意隐此史实,非忘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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