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3章 查贪腐,核损耗,揭伪朝(2 / 6)
隐瞒账目,今日来催,怕是想趁他未细查,先逼朝廷点头增征,好把虚报的损耗转嫁给百姓。
陈忠走进衙署时,手里捧着一卷《增征漕粮预案》,绯色官袍的袖口沾着墨痕,显是刚拟好的。“谢大人,刘尚书说,江南漕运损耗三成,若不增征五万石,恐误边军冬粮与山东赈灾,还请大人尽快附议,也好呈给陛下。” 陈忠将预案递上,目光却不敢与谢渊对视,指尖在预案边缘反复摩挲。
谢渊接过预案,翻到 “增征对象” 一栏,见写着 “江南自耕农每亩加征粮二升”,嘴角勾起一丝冷笑:“陈侍郎,去年漕运改革,已核江南士绅匿报田亩二十万亩,今年便报损耗三成,巧合得很。若真是损耗,为何只增征自耕农,不查士绅?” 陈忠脸色微变,忙道:“大人有所不知,江南今夏多雨,粮船霉变严重,士绅也受损不少,实在无粮可征。”
“霉变?” 谢渊起身,走到案前,取出去年秦飞呈的《漕船密封改进图》,“去年已让工部改造漕船,船底加防潮层,舱顶覆油布,怎会霉变至三成?且陈侍郎可记得,元兴二十年,江南连雨两月,漕运损耗也仅一成二,今岁雨势远不及当年,损耗却翻倍,这如何解释?” 陈忠被问得语塞,只反复道:“此一时彼一时,旧例不可循……”
谢渊打断他:“旧例若不可循,为何元兴朝三十年,漕运损耗从未超一成五?陈侍郎,你且回去告诉刘尚书,增征漕粮之事,待我查清真伪再议。” 陈忠见谢渊态度坚决,不敢多言,躬身退去,走到门口时,袖中滑落一张纸,谢渊瞥见上面写着 “苏州士绅愿捐银两万,助刘尚书‘推动’增征”—— 官绅勾结的证据,竟就这样落在眼前。
陈忠走后,谢渊立刻召来秦飞,将那张滑落的纸递给他:“你即刻去查苏州士绅与刘焕的往来,尤其是近期的银钱交易,另外,去户部档案库,调元兴朝至成武朝的漕运损耗账册,重点查多雨年份的损耗记录。” 秦飞接过纸,指尖捏紧:“大人放心,属下定能查清楚,绝不让他们用‘损耗’之名盘剥百姓。”
两日后,秦飞肩扛布囊,额角沾着未干的汗,脚步匆匆踏入兵部衙署 —— 布囊解开时,三十余卷元兴朝《漕运损耗清册》堆叠案上,封面皆用玄色粗布装裱,边角因年深日久泛着毛边,纸页是永熙帝时期特造的桑皮纸,虽泛黄发脆,却仍挺括,指尖拂过,能觉出纸纤维的粗粝质感,是历经数十年仍未朽坏的旧物。
谢渊起身离座,未命亲兵接手,亲自上前捻起最上层一卷。这卷是元兴二十年的清册,封面贴着朱红标签,上书 “元兴贰拾年江南漕运损耗清册?苏州府造报”,标签右下角钤着 “户部漕运清吏司核验印” 的小方印,印泥虽淡,篆字仍清晰可辨。他指尖轻轻掀开封面,第一页便是漕运总额记录,用小楷工整写着 “江南漕运本年额定解京三十万石,起运于三月初旬,分由苏州、松江、常州三府码头发船,共调漕船两百一十艘”,墨迹是元兴朝特用的松烟墨,虽经岁月,仍黑亮如新。
目光下移至 “损耗明细” 栏,朱笔批注格外醒目:“苏州府码头损粮一万二千石,松江府码头损粮九千石,常州府码头损粮一万五千石,合计三万六千石,占额一成二。缘由:本年四月至六月江南连雨两月,漕船抵京时舱角有少量霉变,经户部主事、漕运总督署参军、玄夜卫北司文勘官三方核验,霉变粮石皆封存销毁,损耗粮款从三府码头官本年俸禄中扣除,苏州府码头官王某某、松江府码头官王某某、常州府码头官李某某各革职留任,次年无损耗方许复职。” 字句间透着严谨,连 “霉变粮石封存于京师西仓,编号‘元兴贰拾年霉粮字第壹至叁号’” 的细节都一一载明,末尾还附有三位核验官的签名,笔迹各不相同,显是亲笔署押。
谢渊指尖捻过纸页,翻至元兴年的清册。这卷纸页略薄,是元兴中后期的漕运专用纸,记录更为细致:“本年江南漕运额三十万石,损耗三万石,占额一成。缘由:松江府码头漕卒张某某等五人装卸时失手,撞损粮袋二十余条,粮石散入河中,经核验无霉变、无私匿。处理:漕卒张某某等五人各罚俸三月,罚银充入漕运码头修缮费,漕卒考绩记‘下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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