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6章 傲骨难折凭祖制,赤肠未冷念苍生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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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有力的支撑。

他铺开纸,却没有写 “悔过疏”,而是写下 “宣府百姓感恩疏”,详细记录了帝昔日出征时减免赋税、赈济灾民的事迹,请旨交付史馆存档。他知道这会触怒李嵩,甚至触怒萧栎,但他必须这么做 —— 他要让后世知道,德佑帝不是言官口中的 “昏君”,是曾为社稷奔波、为百姓着想的帝王;他要让天下知道,体恤故君不是 “结连”,是臣子的本分,是伦理的底线。

烛火越燃越旺,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格外挺拔。他想起德胜门之役时,身中三箭仍死守城门的自己;想起南宫夜守时,霜落满冠仍不肯退的自己。那些过往的坚守,都化作此刻笔下的力量 —— 孤臣之路或许漫长,但只要旧志难移,初心不改,终有一天,真相会大白于天下,纲常会回归正位。

夜深了,他仍坐在案前,窗外的寒风呼啸着,像极了宣府战场上的厮杀声。他想起那年瓦剌围城,他与帝并肩站在城头,箭雨纷飞,却没有一人后退。帝说 “谢卿,有你在,朕放心”,他说 “陛下,臣愿以死守城”。如今想来,那些誓言不是空话,是刻在骨血里的忠诚与担当。

言官的围攻算什么?李嵩的构陷算什么?比起德胜门的刀光剑影,这些不过是小儿科。他从怀中掏出玄夜卫令牌 —— 那是暂代指挥使时的令牌,虽已移交程潜,却仍能调动部分旧部。他想起秦飞说 “愿随太保赴汤蹈火”,想起杨武说 “定助太保查明真相”,心中的勇气渐渐重燃。

他不能只被动防守,要主动出击。他要查李嵩勾结言官的证据,要查张敬挪用炭斤的账册,要让那些苛待故君、构陷忠良的人付出代价。他拿起笔,写下密令,命秦飞暗中收集李嵩的罪证;又写下书信,寄给宣府卫副总兵李默,请他联络当年随帝亲征的将士,联名上书,证明帝的旧功。

烛火燃到天明,他终于放下笔。窗外泛起鱼肚白,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案上的旧奏疏和饼子上,泛着温暖的光。他知道前路依旧艰难,但只要想起那些与帝共赴国难的日子,想起百姓期盼的眼神,他就不会退缩 —— 孤臣的路,要靠自己走出来;伦理的纲常,要靠自己守下去。

他托秦飞将饼子和自己的一件旧棉袍送入南宫。秦飞回来禀报,说帝捧着饼子,眼泪掉在上面,还说 “谢卿还记得宣府的百姓”。他听了,眼眶一热,想起帝昔日出征时穿的那件铠甲,如今怕是早已蒙尘。

他走到府中库房,打开一个旧木箱,里面放着当年从宣府带回的一面残破的军旗 —— 那是帝亲征时的帅旗,上面还留着箭孔和刀痕。他抚摸着旗面上模糊的 “吴” 字,仿佛又看到了帝策马冲锋的身影。

言官们可以说帝 “昏庸”,却抹不去这面军旗上的战功;李嵩可以构陷他 “结连”,却拆不散他与帝共赴国难的情分。他把军旗挂在书房墙上,每次抬头看见,便觉得心中有了底气。

他想起那日朝堂上,李嵩说 “此一时彼一时”。可他不这么认为 —— 伦理不会因时间而改变,忠诚不会因境遇而动摇。帝昔日出征为社稷,今日他力争为纲常,本质上是一样的:都是为了大吴的江山,为了天下的民心。

窗外的树叶黄了又绿,书房的烛火燃了又灭,可墙上的军旗依旧挺拔,案上的旧奏疏依旧温热。他知道,只要这些故物还在,只要这些回忆还在,他就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谁,不会忘记自己要守护什么。

一日,他微服出巡,走到西市,听见两个小贩在谈论南宫:“听说太上皇当年亲征,减免了宣府的赋税,真是个好皇帝啊,怎么如今连炭火都没有?”“多亏了谢太保在朝堂上力争,不然太上皇更惨。”

他听了,心中一阵温暖。他走进一家茶馆,刚坐下,便听见邻桌的老者说:“我儿子当年随太上皇亲征,战死在土木堡,太上皇还亲自为他题了碑,这样的皇帝,不该受冻馁。” 另一个老者附和:“谢太保是个忠臣,我们该联名上书,支持他!”

他没有露面,悄悄付了茶钱便离开了。走在大街上,看着往来的百姓,他忽然明白:李嵩可以操控朝堂,却操控不了民心;言官可以污蔑帝和他,却抹不去百姓心中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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