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6章 傲骨难折凭祖制,赤肠未冷念苍生(2 / 5)
铄金,他也要守住那份初心,践行那份旧盟。
面对朝堂上的攻讦,他从未退后半步。曾有人拿出伪造的 “私用令牌” 证据弹劾他,他在殿中从容拆解,逐条驳斥,让那些构陷的谎言不攻自破。他知道自己像一柄霜刃,要冲破的是权术织就的重重罗网。
南宫外围的岗哨曾拦阻送炭的车辆,他亲自赶去,将《大吴会典》拍在石桌上,声音冷厉:“祖制在此,谁敢拦阻,便是抗旨!” 那些拦路者终是退了。他明白,示弱只会招来更甚的苛待,唯有挺直脊梁,以铁骨硬扛,才能为南宫争得一线生机。
他始终将南宫的安定系在心头。曾察觉送来的米粮发霉,便连夜核查,追查到是有人刻意刁难,当即重拟供给名册,亲自督办发放。他知道,南宫不仅是帝的居所,更是 “孝治” 纲常的象征 —— 若此处不稳,天下人便会质疑朝廷的伦理根基。
有时深夜批阅文书,会想起帝昔日照看《大吴会典》的模样,想起他说 “纲常是江山的根”。这句话成了他的执念:他整顿兵部吏治,杜绝克扣供给;他核查光禄寺账目,防止私挪物资。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守住那份纲常,让帝庭的根基不至于因苛待而动摇。
最深的冬夜,书房的烛火总亮到天明。他裹着旧棉袍伏案写奏疏,指尖冻得发僵,便凑到烛火前烤一烤,继续落笔。疏中详细记录南宫的困窘,援引祖制条文,字字句句都透着不肯妥协的执拗。
他不信是非永远被遮蔽。每次抬头望见窗外的寒星,都觉得那是真相未明前的微光。他将这些年的奏疏、核查记录整理成册,藏在书柜最深处 —— 他坚信,总有一天,这些文字会证明他的清白,会让世人看清苛待的真相。寒夜再长,也挡不住心头的热血;流言再盛,也终会被朝阳驱散。
他常对着案上的空白史册发呆,想象后世史官如何书写这段岁月。他不奢求 “忠臣” 的虚名,只愿那些关于 “体恤故君”“坚守祖制” 的记录,能为后人留下一点关于伦理的启示。
他将那份旧奏疏、历年的批注、核查的账目一一交给史馆,嘱托他们 “据实记载,勿避是非”。做完这些,他走到窗前,望着天边的明月,想起了宣府的沙场、南宫的寒夜、朝堂的争辩。这些画面终将沉淀为青史上的墨迹,而他这颗孤臣的忠魂,也会像丹青上的亮色,永远映照着 “初心” 与 “纲常” 二字,在岁月中永不褪色。
夜已深,书房的烛火燃得只剩半截灯芯,光晕在案上投下晃动的阴影。谢渊枯坐着,指尖反复摩挲着一份泛黄发脆的奏疏副本 —— 那是德佑帝昔日出征瓦剌前,在宣府行营亲批的 “粮草调度疏”。纸页边缘因常年翻阅起了毛边,朱批 “朕与将士同甘苦,粮草务必亲验” 的字迹虽已晕淡,却仍能看出笔锋的急切与郑重。
指尖抚过 “亲验” 二字,宣府城外的风沙仿佛骤然席卷而来。他记得那日天未亮,德佑帝身着玄铁铠甲,立于城头,披风被朔风扯得猎猎作响。当时他还是兵部侍郎,捧着粮草清单跪奏 “宣府存粮仅够十日”,帝却笑了笑,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谢卿莫急,朕已命人从大同调粮,今夜便到。”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帝王的骄矜,只有与将士共赴国难的坦荡。
后来瓦剌之变,帝被俘的消息传来,他在兵部衙署彻夜未眠,一遍遍翻看这份奏疏,直到指节泛白。再后来迎回帝,却见他鬓角添了霜,眼神里没了当年的锐利,只剩几分落寞 —— 可即便如此,谈及宣府百姓,帝仍会念叨 “那年减免赋税,不知他们收成可好”。
如今这份奏疏就放在案上,旁边是今日朝堂上未递完的 “增供疏”。谢渊闭上眼,言官们 “美化旧主”“结连旧党” 的斥骂声还在耳边回响,可只要触到这纸页上的温度,他便觉得胸口的憋闷散了几分 —— 那些人不懂,他争的不是供给多少,是昔日共赴国难的君臣情分,是《大吴会典》里 “故君不可辱” 的伦理纲常。
晨光透过窗棂时,他总会想起那日太和殿的朝会。他捧着 “增供疏” 出列,刚说出 “昔日太上皇亲征瓦剌,保我边疆安定,岂容冻馁”,便被吏科给事中的斥骂打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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