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0章 冠上霜华凝赤胆,门前雪迹印忠肠(4 / 6)
身后还跟着诏狱署的校尉。张文翻身下马,对着谢渊喝道:“谢渊!陛下有旨‘非奉诏不得近南宫’,你在此立了半夜,分明是抗旨不遵!若再不走,休怪我命人拿你!”
谢渊缓缓转过身,霜粒从他的冠冕上滑落,落在雪地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“张侍郎,” 他声音冰冷,“我站在这里,碍着谁了?《大吴会典》载‘大臣忧国忧君,可于宫门外待罪进言’,我既未闯宫,也未喧哗,何来‘抗旨’?倒是你,深夜带着诏狱署校尉来此,是想擅拿大臣吗?”
张文脸色一变 —— 他确实没有萧栎的旨意,只是李嵩让他来 “逼走” 谢渊。“你…… 你强词夺理!” 张文色厉内荏地喊道,“若你再不走,我便奏请陛下治你‘藐视宫禁’之罪!”
你尽管奏,” 谢渊直视着他,“但我不会走。除非陛下亲自下旨,命我离开;除非南宫的炭火恢复供应,太上皇不再受冻。”
张文被他的眼神震慑,竟一时不敢上前。旁边的诏狱署校尉低声道:“侍郎,他毕竟是正一品太保,咱们无旨拿人,恐不妥。” 张文咬了咬牙,终是恨恨道:“好!谢渊,你等着!我这就入宫面圣,看陛下怎么处置你!” 说罢,带着人匆匆离去。
寅时刚过,东方泛起鱼肚白,寒风却更烈了。谢渊的睫毛上都结了霜花,视线有些模糊,却仍望着宫门的方向。他想起德胜门之役时,自己也是这样,在城楼上站了三天三夜,抵挡瓦剌的进攻,那时太上皇还在身边,拍着他的肩膀说 “谢卿,有你在,我放心”。如今故君困于宫内,自己却只能在宫外守着,连一床棉絮、一盆炭火都送不进去,心中的愧疚与愤怒交织,几乎要将他压垮。
赵校尉看着他的身影,渐渐收起了嘲讽,甚至让卫卒递过一碗热汤:“太保,喝口汤暖暖身子吧。不管怎么说,您这份心意,属下佩服。”
谢渊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不必了,多谢。” 他知道,赵校尉虽曾作伪证,却也并非全然泯灭良知,只是被周显、李嵩胁迫罢了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马蹄声 —— 是秦飞带着玄夜卫北司的校尉赶来,身后还跟着太医院的院判。秦飞翻身下马,见谢渊满身是霜,脸色苍白,心中一紧:“太保,您怎么成这样了?快随属下回府歇息!”
“我不回,” 谢渊摆了摆手,“太上皇的情况如何?太医院的药送进去了吗?”
院判上前躬身道:“回太保,属下已托内侍将润肺止咳的汤药送进去了,上喝了药,咳得轻了些,但身子仍很虚弱,需温补之物调理。只是值守校尉说‘无陛下旨意,不得送补品’,属下也没办法。”
谢渊的目光转向赵校尉,赵校尉避开他的视线,低声道:“这是李侍郎的吩咐,属下只是奉命行事。”
“李嵩的吩咐,能大过太上皇的安危吗?” 谢渊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秦飞,传我钧令,命玄夜卫北司校尉接管南宫值守,赵校尉等人暂行调离,听候发落!”
赵校尉大惊:“你无权调遣我们!我们归玄夜卫总署管!”
“我暂代玄夜卫指挥使,有权调度京师卫所值守!” 谢渊拿出指挥使令牌,“若再反抗,以‘抗命不遵’论处!”
秦飞立刻命人接管宫门,赵校尉等人虽不情愿,却也不敢违抗令牌,只得悻悻离去。谢渊走到宫门前,对着门缝道:“公公,太医院的药已送到,您让上按时服用。我已命人接管值守,炭火和补品很快就到。”
宫门内传来内侍的哽咽声:“谢太保…… 您真是菩萨心肠啊!”
就在这时,太监总管带着萧栎的旨意赶来,尖声宣旨:“陛下有旨,谢渊虽违‘不得近南宫’之旨,然其心可悯,免予责罚。南宫炭火、补品供应恢复如常,命太医院每日派医官入内诊治。谢渊即刻回府歇息,不得再擅自滞留宫门。钦此!”
谢渊躬身接旨,心中略感欣慰 —— 萧栎虽未松口奉迎,却也同意恢复南宫供应,这已是不小的进展。他对着宫门深深一揖:“臣谢渊告退,上保重。” 说罢,才在秦飞的搀扶下,缓缓转身离去。
谢渊回到府中,下人立刻端来热水、姜汤,他却只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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