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0章 冠上霜华凝赤胆,门前雪迹印忠肠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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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没再说话。火堆里的木柴快烧完了,暖意越来越弱,可谢渊的身影依旧挺拔,冠上的霜华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像是他那颗赤胆的映照 —— 纵然寒夜凛冽,也冻不住这颗忠于礼法、忠于民心的心。

谢渊知道,自己不是孤身站在寒夜里。暗处还有眼睛,盯着他的一举一动,等着抓他的把柄。

宫墙拐角的阴影里,藏着李嵩派来的密探。那人穿着普通百姓的棉袄,却掩不住腰间玄夜卫的令牌 —— 李嵩虽被降为礼部侍郎,却仍能调动部分旧部,他要等谢渊 “闯宫” 的证据,好再递弹劾疏,彻底扳倒这个眼中钉。不远处的巷口,周显的亲信也在徘徊,手里攥着伪造的 “谢渊与旧党密信”,只要谢渊有半分越界,他们就会立刻将 “通敌” 的罪名扣在他头上。

这些暗伺的眼睛,像寒夜里的狼,随时准备扑上来,将他撕碎。谢渊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,却没有回头 —— 他问心无愧,不怕这些构陷。可他担心的是宫墙里的太上皇,担心李嵩会因为自己的坚守,更加苛待南宫,断了太上皇的炭火和汤药。

更让他忧心的,是萧栎的犹疑。此刻的御书房里,萧栎定然也没有睡。他的案上摆着两份奏疏:一份是李嵩的 “谢渊擅近南宫,恐有不轨”,一份是马昂的 “谢渊心诚,当予谅解”。萧栎的手指一定在两份奏疏上反复摩挲,心里打着算盘 —— 他怕背上 “不孝” 的骂名,所以不愿真的苛待太上皇;又怕谢渊借 “孝治” 揽权,所以不敢完全信任他。这种犹疑,像一把悬在谢渊头上的剑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。

赵校尉也收到了张文的密信,信上写着 “若谢渊不退,即刻报知,当以‘抗旨’拿办”。他看着谢渊的背影,又看了看手里的密信,心里犯了难 —— 谢渊的坚守让他动容,可李嵩的权势又让他忌惮。群奸的谋算、圣主的犹疑,像一张无形的网,将这寒夜的南宫罩得密不透风,而谢渊,就是这网中央的孤臣,独自对抗着整个朝堂的黑暗。

寒夜最浓的时候,宫门里传来了轻微的响动。谢渊立刻竖起耳朵,只见门缝里悄悄递出一张纸条,是内侍用炭笔写的,字迹歪斜却急切:“上知太保在外,命奴才传语:‘速回,莫因我获罪。’ 奴才已偷偷添了炭火,上让奴才谢太保。”

谢渊捡起纸条,指尖抚过那些带着温度的字迹,眼眶一热。这张纸条,就像寒夜里的一点星火,瞬间暖了他的全身。他对着门缝低声道:“劳烦公公转告上,臣无碍。若有需要,只管传信,臣定想办法。”

内侍没有再回应,可谢渊知道,宫墙里有人懂他的坚守,有人记着他的心意。这就够了,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 “谢”,也足以证明他的夜守不是徒劳。

不一会儿,年轻的卫卒端来一碗热汤,怯生生地递到他面前:“太保,喝口汤暖暖吧。赵校尉让我送来的。” 谢渊接过汤碗,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,他抬头看了看赵校尉,对方别过脸,却悄悄往火堆里添了块新的木柴。

他知道,自己的坚守,不仅打动了宫墙里的人,也打动了这些原本嘲讽他的卫卒。这就是暖意,不是来自火堆,而是来自人心 —— 只要还有人认可 “孝治”,还有人敬畏礼法,这寒夜就不会真的冷透。

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,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,落在宫墙上,也落在谢渊的冠冕上。霜华被晨光映照得晶莹剔透,像一颗颗珍珠,而他的心里,那盏名为 “初心” 的灯,正亮得耀眼。这盏灯,照着宫墙,照着礼法,也照着他接下来的路 —— 纵然前路依旧艰难,可只要这盏灯不灭,他就不会停下脚步。天明了,暖意来了,而他的坚守,才刚刚开始。

谢渊从御书房退朝时,暮色已沉得像墨。萧栎那句 “非奉诏不得入南宫” 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,而秦飞刚递来的密报更让他心头发紧 ——“李嵩虽降礼部侍郎,仍命张文授意南宫值守校尉,削减太上皇炭火供应,近日内侍传信,上夜咳不止,榻前无暖炉”。

他攥着密报的手微微发抖,指节泛白。御街两旁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,光影在青砖上投下破碎的斑痕,像极了此刻的朝堂局势。兵部侍郎杨武追上来,低声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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