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7章 宁以阖家保忠直,不向奸邪折腰弯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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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上时,额角的血迹蹭在了帽檐内侧,带来一阵刺痛。“臣遵旨!谢陛下圣明!” 他再次叩首,动作虽缓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“退下吧。” 萧栎摆了摆手,目光重新落回密报上,眼底的犹豫仍未散尽 —— 他给了谢渊信任,却也留了后手,三日的 “再议”,既是给内阁台阶,也是给自己留了权衡的余地。

谢渊起身时,右腿因久跪而发麻,踉跄了一下才站稳。他转身走出御书房,刚过门槛,就见秦飞和杨武立在廊下,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的额角,神色一紧。

“太保!” 秦飞快步上前,伸手想扶,却又顿住 —— 谢渊虽狼狈,却仍有太保的威严,“您的伤……”

“无妨。” 谢渊抬手摸了摸额头,指尖沾了点血,他却笑了笑,“周显已被降职,印信暂交我管。但奉迎之事尚未定论,李嵩绝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
杨武递上一块干净的素帕,低声道:“太保先擦擦伤。属下刚接到驿馆消息,山东、山西巡抚又递来奏疏,愿以全省官民名义担保太上皇‘不预朝政’,恳请陛下奉迎 —— 民心都在咱们这边。”

谢渊接过帕子,轻轻按在额角,血迹染在素白的帕上,格外刺眼。“民心是根基,却抵不过帝王的猜忌。” 他望向远处的南宫方向,晨光洒在宫墙的琉璃瓦上,反射出细碎的金光,“萧栎让我整肃玄夜卫,既是信任,也是试探 —— 他要我证明,我掌兵权、管特务机构,仍对他忠心不二。”

秦飞点头道:“属下明白。已命张启带人接管玄夜卫南司,所有密探档案都封存待查,绝不会给周显、李嵩留下把柄。”

“还有南宫内侍。” 谢渊补充道,“刘公公受了刑,让太医院派个可靠的医官去诊治,再派人暗中保护 —— 他是证人,也是李嵩下一步要灭口的目标。”

杨武应道:“属下这就去安排。”

三人并肩走在宫道上,晨风吹过,卷起谢渊官袍的下摆,露出里面磨得发白的衬里 —— 那是他穿了五年的旧袍,德胜门之役时染的血渍洗不掉,便一直留着。

“奉迎之事虽未准,但至少迈过了‘构陷’这关。” 谢渊望着宫墙外的天空,云层渐渐散开,露出一点晴光,“接下来三日,盯紧李嵩的动向 —— 他定会趁内阁议事时,再递谗言。”

秦飞眼中闪过厉色:“属下已派人盯着吏部衙署,若他敢勾结旧党,即刻报知!”

谢渊轻轻颔首,额角的疼痛仍在,却让他更加清醒 —— 这场博弈远未结束,萧栎的猜忌、李嵩的反扑、周显的不甘,都像暗处的荆棘,等着将他绊倒。但他摸了摸怀中的玄夜卫印信,又想起联名疏上那些力透纸背的签名,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。

片尾

走到午门时,钟鼓楼的晨钟恰好撞响了第五声。浑厚的钟鸣穿透檐角的薄霜,在朱红宫墙上撞出嗡嗡的回响,漫过金水桥,散入灰蒙蒙的天光里。

谢渊停下脚步,抬手按了按额角 —— 黏腻的血迹已半干,与发丝粘在一起,指尖抚过那片刺痛,仿佛还能感受到金砖地面的冰凉,以及叩首时 “砰砰” 的闷响。他回头望去,御书房的方向隐在层层宫阙之后,朱漆殿门紧闭,鎏金的龙纹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,像一道无形的隔阂,隔住了君臣间仅剩的那点信任。而更远处,南宫的飞檐若隐若现,隐在薄雾中,像一头沉默的困兽,裹着那件旧貂裘的身影,便在那片寒垣里捱着漫长的日子。

帝王的猜忌如影随形,故君的寒困刻在心头,这两头的重量压在肩上,让绯色官袍都显得沉了几分。谢渊低下头,将袖中染血的素帕塞进袍内的暗袋 —— 那帕子上的血痕,是今日以阖家担保的见证,也是他忠直不改的烙印。

风卷着残雪的气息吹过,掀动他的袍角,露出里面磨得发白的衬里,那是德胜门之役时留下的旧痕。他深吸一口气,胸口的沉闷散了些,再抬眼时,目光已无半分犹豫。

抬步跨过午门的门槛,绯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愈发孤直。前路纵有李嵩的构陷、周显的反扑,纵有帝王猜忌的暗礁,他也定要走下去 —— 不为权位,不为虚名,只为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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