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7章 伤,也自傲;狂,也自劳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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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首语

《大吴稗史?台谏典故》载:“德佑年间,帝北狩,旧党欲拥藩王监国,谋私权。时谢渊为兵部侍郎,冒死叩南宫谏阻,持疏力陈‘监国非社稷幸,当立长固根本’,为旧党所斥,被玄夜卫逐出宫墙,疏章几碎。及成武初,渊官至太保,每过南宫,必抚袖中旧疏感叹,疏边已磨出毛边,犹不忍弃。”

此宫墙忆旧之事,非仅 “怀旧感时”,实为 “孤臣在新旧党争、君权更迭中坚守初心的见证”—— 南宫叩门之谏,是他 “逆党议而护社稷” 的起点;袖藏旧疏之念,是他 “历沉浮而志不改” 的坚守。今以谢渊视角,详述其过南宫角楼一个时辰内的忆昔、思今、察弊、定策之过程,兼及旧党构陷之阴、朝政博弈之险,以呈 “中兴重臣在权力漩涡中守正不移” 的政治品格。

【中吕?山坡羊】忆南宫叩阙

角楼残照,南宫烟锁,袖中旧疏磨穿了。

记当年,叩丹霄,玄衣卫把宫门绕,

石老贼,一声呵骂逐得遥。

伤,也自傲;狂,也自劳。

【南吕?四块玉】抚今叹孤忠

疏展看,毛边烂,十载风霜袖中攒。

抚胸膛暗把初心算:党私缠,机锋显,君心远。

怕甚么群小谗言乱,戒甚么恩宠浮云散,

只守着孤忠肝胆照人寒。

朝也干,夕也干,非为爵禄绊。

【双调?沉醉东风】守志承社稷

任他党争波翻浪涌,凭谁论君心暖与凉。

旧疏藏,丹忱漾,护江山岂惧风霜。

荣辱沉浮一晌抛,怎改我初衷半分样!

谢渊自兵部衙门出来,沿宫墙西侧缓行。秋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落叶,贴在朱红色的宫墙上,又被风卷走。他抬眼望去,不远处的南宫角楼在暮色中若隐若现,飞檐上的走兽蒙着一层薄尘,像蒙着一段尘封的往事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袖管,那里藏着一份折叠整齐的疏章,边角早已被反复摩挲得发白起毛,却依旧平整。

那是他年轻时的谏章。那时他刚任兵部侍郎,德佑帝北狩未归,旧党以 “国不可一日无君” 为由,欲拥立与己交好的藩王监国 —— 实则那藩王昏庸无能,一旦监国,朝政必落旧党之手。他得知后,连夜写就《请立长固根本疏》,力陈 “监国当立嫡长,以安民心”,可满朝文武或惧旧党权势,或附炎趋势,竟无一人敢附议。

他还记得那天的南宫,比今日更显萧瑟。宫门前的玄夜卫腰佩长刀,眼神冰冷,见他手持疏章前来,立刻上前阻拦:“谢侍郎,没有陛下旨意,不得擅闯南宫!” 他举起疏章:“此乃关乎社稷安危的谏章,我要面呈太后!” 玄夜卫千户冷笑一声:“太后已有懿旨,凡事听镇刑司提督调度,谢侍郎还是回去吧,免得自讨苦吃。”

镇刑司提督石迁,正是旧党首恶,也是此次 “拥藩监国” 的主谋。他知道,玄夜卫早已被石迁收买,今日若不闯进去,一旦藩王监国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深吸一口气,推开拦路的玄夜卫,大步向宫门走去:“社稷安危在前,个人安危在后,今日我定要闯这南宫!”

“大胆!” 玄夜卫千户一声令下,几名玄夜卫立刻围了上来,拳脚相加。他虽习武,却寡不敌众,很快就被打倒在地。疏章从手中滑落,被一名玄夜卫踩在脚下,污损了边角。他挣扎着爬起来,不顾身上的疼痛,扑过去捡起疏章,紧紧抱在怀里:“我是兵部侍郎,我要谏言,你们不能拦我!”

石迁恰好从宫中来,见此情景,故作惊讶:“谢侍郎这是何苦?监国之事,朝野已有共识,你何必逆势而为?” 他怒视石迁:“什么共识?不过是你们旧党的私念!藩王昏庸,若掌朝政,大吴必危!” 石迁脸色一沉:“谢侍郎口出狂言,恐有不臣之心!来人,将他逐出宫墙,再敢妄言,以谋逆论处!”

两名玄夜卫架着他,将他拖出宫门,狠狠摔在地上。他趴在地上,看着南宫的宫门缓缓关上,像一扇隔绝希望的铁门。疏章被压在身下,边角的墨迹晕开,沾了泥土。他慢慢爬起来,拍了拍疏章上的尘土,小心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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