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2章 腐骨仍萦亡宋策,孤剑长擎赤日悬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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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即刻持此信入宫见陛下,奏请下旨将张文调往南京礼部任闲职,限三日内离京。若他抗旨,便以‘抗旨乱政’论处,令玄夜卫直接拘押,交刑部审讯。” 秦飞躬身领命,又犹豫道:“大人,若处置张文时牵扯到太上皇帝,恐落人口实?” 谢渊摇头:“只罪张文一人,提都不提南宫一字 —— 旧党想拉太上皇帝下水,我们偏不让他们如愿。”

秦飞走后,谢渊再次翻开《元兴帝实录》,停在 “宋濂临刑前大呼‘吾为社稷而死,非为权臣而死’” 的记载上。他抬手抚摸着纸页,仿佛能触到当年那位辅政大臣的悲愤与坚定。窗外的天已蒙蒙亮,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,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的破洞,照在 “夺门之变” 的篇名上,为这血腥的旧案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—— 历史虽沉重,却总能为前行的人照亮方向。

亲兵端来铜盆与皂角,谢渊洗漱时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—— 两鬓已添了数缕白发,眼角的皱纹也比去年深了许多,这都是连日操劳的印记。他想起少年时在白鹿洞书院读书,先生曾问诸生 “何为忠臣”,有同窗答 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”,先生摇头;有同窗答 “直言进谏,不畏龙颜”,先生仍摇头。直到他起身答 “忠社稷,护黎民,而非愚忠一人”,先生才抚须笑道 “孺子可教”。如今想来,先生的话正是今日自己要坚守的底线。

早膳是一碗糙米饭、一碟酱萝卜,还有一碗温热的小米粥 —— 这是他自德胜门守城以来便定下的规矩,与士兵同食同宿,不搞特殊。吃饭时,他想起昨日兵部侍郎杨武的禀报:京营士兵因张文拖延粮饷发放已有怨言,若不尽快处置,恐生变故。他放下碗筷,拿起案上的《鉴古思危疏》,疏中不仅分析了夺门之变的教训,还提出了五条具体对策:加强南宫守卫由玄夜卫北司直辖、严禁宗室与外臣私通、建立文书印鉴双验制度、军政要务联署奏请、定期公示粮饷调度明细。每一条都直指当前的隐患,也都能在《元兴帝实录》中找到对应的历史镜鉴。

入宫途中,在东华门遇到礼部尚书王瑾,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拦住他,忧心忡忡地说:“谢太保,近日宗室诸王中流言愈盛,说你‘权过重,恐难制’,连秦王都在朝上暗指你‘学元兴帝故事’,你可得多加小心啊。” 谢渊拱手致谢:“多谢王尚书提醒,我已备下疏奏,向陛下陈明心迹,同时自请拆分兵权,以避嫌疑。” 王瑾叹了口气:“张文之流虽奸,却打着‘尊奉故君’的旗号,处置时需拿捏分寸,莫要让天下人说你‘不敬太上皇帝’。” 谢渊点头:“晚辈明白,只清奸佞,不涉宗室,更不牵连南宫。”

奉天殿外的太监早已等候:“陛下得知太保要来,已在暖阁召见。” 谢渊整理了一下官袍,迈过门槛时,特意放慢了脚步 —— 他知道,今日不仅是奏请处置张文,更是要以历史为证,打消萧栎心中可能存在的猜忌。暖阁内,萧栎正坐在案前翻阅《元兴帝实录》,见他进来,便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书:“朕昨夜也翻了翻这实录,宋濂的冤屈,真是令人扼腕。”

谢渊心中一暖,上前递上《鉴古思危疏》:“陛下,宋濂之冤,源于旧党借君名构陷,亦源于权力过于集中授人以柄。今日张文之流故技重施,臣恳请陛下准臣所奏,拆分兵权、建立联署制度,既防旧党作乱,也为后世立规矩。” 萧栎仔细翻阅着疏奏,时不时点头,看到 “军政联署” 一条时,抬头问道:“若遇紧急军情,联署会不会延误时机?” 谢渊早有准备:“臣请陛下赐‘应急兵符’,遇紧急情况,臣可持符先调度,三日内再补联署手续,既保效率,又防滥用。”

萧栎拿起朱笔,在疏奏上批下 “准奏” 二字,又补充道:“张文调南京礼部,三日内起程;南宫守卫即刻交由玄夜卫北司,秦飞直接对朕负责;联署制度由你牵头,联合御史台拟定细则奏报。” 谢渊躬身行礼:“臣遵旨!谢陛下明察!” 萧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卿为社稷操劳,朕岂会不知?‘权臣’与否,看的是心,不是权 —— 你若想夺权,德胜门守城时便可拥兵自重,何待今日?”

走出奉天殿,阳光正好,洒在身上暖洋洋的。谢渊望着广场上整齐列队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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