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2章 腐骨仍萦亡宋策,孤剑长擎赤日悬(2 / 5)
旧党眼红、令朝堂之上的猜忌暗生?
他起身走到窗前,推开一条窗缝,夜风裹着南宫方向的寒意灌进来。远处南宫的宫墙在夜色中像一道沉默的黑影,萧桓虽被软禁在此,却仍是旧党眼中的 “金字招牌”—— 就像当年吴哀帝虽已退位,方孝孺仍能借他的名号号召旧部;如今张文之流,也想把萧桓当成扳倒自己的棋子。谢渊摸了摸腰间的尚方剑,剑鞘上的铜环冰凉 —— 他守得住德胜门的炮火,难道要栽在这些 “借君名” 的阴私伎俩上?
回到案前,谢渊捻了捻灯花,烛火重新亮堂起来,照亮了实录中夹着的一张泛黄的奏疏抄件 —— 那是当年宋濂蒙冤前递上的《自辩疏》,上面 “臣掌兵非为专权,乃为守土;臣监察非为树敌,乃为肃贪” 的字句,力透纸背,墨迹中仿佛还能看到当年书写者的悲愤。可惜这封奏疏递到元兴帝案前时,方孝孺早已买通太监将其调换,最终宋濂至死都未能洗清冤屈。
谢渊拿起狼毫笔,在《自辩疏》的空白处写下 “今日张文之流,与当年方孝孺何异?” 墨汁滴在纸上,晕开一小片黑痕,像当年西市刑场上未干的血迹。他想起昨日萧栎召他入宫时的密语:“张文的流言,朕已知悉。卿但安心整饬边防,勿为浮言所扰。” 帝王的信任像一团暖火,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—— 信任终是有限度的,若旧党持续构陷,若自己稍有行差踏错,“权臣” 之名便可能从流言变成钉在史书上的定论。
案头的铜漏 “滴答” 作响,已是三更天。谢渊继续翻阅实录,读到 “夺门之变当日,方孝孺率私兵三百闯宫门,以‘清君侧、诛权臣’为名,斩杀辅政大臣三人,血染丹陛” 时,后背猛地泛起一阵寒意。他想起半月前,张文曾以 “吏部需协调京营换防” 为由,试图调动京营左卫 —— 那支队伍中多是李嵩当年安插的旧部,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备,令都督同知岳谦提前接管左卫兵权,恐怕此刻德胜门内早已乱作一团。
夜露渐浓,窗纸上凝满了细密的水珠。谢渊翻到实录的末尾,元兴帝亲写的评语赫然在目:“夺门之变,非君不明,非臣不忠,实‘借君名乱政’之祸也。为君者,当辨流言、察忠奸,勿为虚名所惑;为臣者,当避权嫌、守初心,勿为权势所迷。” 这几行字如醍醐灌顶,让他纷乱的心绪瞬间清明 —— 自己要做的不仅是驳斥流言,更要主动避嫌,让 “权为社稷用” 的初心昭然若揭,不给旧党留下任何构陷的口实。
他铺开一张桑皮纸,略一思忖,写下三条对策:其一,奏请萧栎将京营五营兵权拆分,自己仅保留战略调度权,具体兵权分属岳谦(督同知,掌左、右营)与宣府卫副总兵李默(掌前、后、中营),相互牵制;其二,令秦飞彻查张文与李嵩的往来书信,重点核验南京方向的驿传记录,掌握旧党串联的实证,先发制人;其三,建立 “军政联署奏请” 制度,凡调粮、发兵、任免将领等要务,需兵部与御史台共同签章方可奏报,既显程序合规,又避 “专断” 之嫌。
写完后,他将对策折好,与《元兴帝实录》一同锁进樟木箱中 —— 樟木的香气能防虫蛀,就像这些历史教训能防 “政治蛀虫”。烛火已燃至烛台底部,只剩下一寸长的烛芯,却仍顽强地跳动着。谢渊望着这微弱的火光,想起《实录》中记载的宋濂临刑前的绝笔:“丹心昭日月,碧血护山河,虽死无憾。” 他暗下决心,若有一日需以性命证清白,自己亦当如此,绝不让 “借君名除忠良” 的悲剧在今日重演。
就在此时,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,秦飞一身玄色劲装,手里捧着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,躬身入内:“大人,属下刚截获张文派亲信送往南京的密信,上面写着‘若借太上皇帝手谕劾渊不成,便令京营旧部借粮饷不足为由哗变,逼帝换帅’。” 谢渊接过密信,火漆印是 “吏部主事” 的官印,拆开后,里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劲,落款处 “李嵩” 二字的私印,经他一眼便认出是伪造的 —— 当年李嵩任吏部尚书时的私印他见过多次,这枚印鉴的字体弧度明显不符,显然是张文为栽赃而仿刻的。
“狗急跳墙罢了。” 谢渊冷笑一声,将密信递给秦飞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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