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2章 掷毫墨溅囚袍血,裂纸声惊贼子肠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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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,连殿外的镇刑司旧吏都放松了警惕,甲胄摩擦声都轻了些。

可萧桓却猛地将笔 “扬” 了起来,手腕发力,御笔带着墨汁,像一道黑箭,砸在诏稿上,笔杆 “啪” 地裂开,墨汁像黑血一样溅在囚服前襟,顺着布纹晕开,浸得棉絮发沉,在素色的布上拖出长长的痕迹,像一道未干的血痕。“朕不签!”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震得殿内的残烛 “噼啪” 爆了个火星,烛泪滴在案上,与墨汁混在一起,“秦飞还在查你们的奸谋,谢渊还在守着京师,边军将士还在等着北伐,朕乃大吴太祖的后代,岂能写这亡国的诏书!”

墨汁顺着囚服往下淌,滴在青砖上,洇出一个个小黑点,像一颗颗凝固的血珠。使者被萧桓的气势震慑,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撞在身后的小吏身上,小吏手中的《大吴律》“哗啦” 掉在地上,书页散开,正好落在 “君为轻,社稷为重” 的注疏上。

萧桓指着使者,声音带着颤抖,却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:“你们以为,拘了几个旧侍,就能逼朕屈服?你们以为,割了两座卫城,就能让瓦剌满足?告诉也先,告诉李嵩,朕就是死在这南宫,烧成灰,也绝不会签这个字!大吴的土地,是列祖列宗打下来的,是边军将士用命守着的,就算朕不在了,还有谢渊,还有秦飞,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,绝不会让你们得逞!”

殿外的镇刑司旧吏听到动静,推门想进来,却被萧桓瞪回去:“朕乃大吴太上皇,虽困南宫,仍有帝王之尊!你们不过是李嵩的爪牙,也敢擅闯朕的殿宇?” 旧吏们面面相觑,不敢上前 —— 他们虽受李嵩指使,却也怕真的 “犯上”,若萧桓真有个三长两短,李嵩定会把罪名推到他们身上。
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 “送水” 的吆喝声,是玄夜卫北司安插的小太监,十五六岁,混在南宫杂役中,昨日秦飞递密信时,就是他接应的。小太监提着竹制水瓢,腰杆挺得笔直,却难掩眼底的紧张,水瓢晃了晃,溅出几滴水珠,落在青砖上。

萧桓心中一动,知道这是传递密信的机会。他故意放缓语气,对着小太监说:“殿内燥得很,把水瓢放下,再去取些炭火来 —— 朕今日要多待一会儿,好好‘想想’这诏稿。”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,是说给使者听,暗示 “有松动”,实则是为小太监争取时间。

使者果然被吸引,忙说:“太上皇若愿‘想想’,太师定能再宽限几日,旧侍的性命,还在您手上。” 小太监趁机放下水瓢,走到案前,假装收拾散落的《大吴律》,指尖飞快地碰了碰萧桓的袖口 —— 萧桓早将写好的密信(用炭灰和水写在薄麻纸上,藏在袖口)递过去,小太监接过,迅速卷成细卷,塞进竹制水瓢柄的中空处(这水瓢是秦飞特意改制的,柄内可藏密信)。

小太监刚要起身,使者忽然伸手拦住他:“慢着!你这水瓢看着不对劲,打开让本官看看!” 萧桓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,却强作镇定,对着使者冷笑:“一个装水的瓢,有什么好看的?你是怕朕藏了什么东西,还是怕朕跑了?” 说着,他故意拿起案上的诏稿,装作要 “细看” 的模样,“朕正要看这诏稿,你们却盯着一个小太监,是怕朕反悔,还是怕你们的阴谋败露?”

使者被萧桓的话噎住,又怕真的惹恼他,只能悻悻地收回手:“太上皇说笑了,只是例行检查。” 小太监趁机提着水瓢,躬身退出去,走到殿门口时,还回头看了萧桓一眼,眼神里带着 “放心” 的信号 —— 萧桓这才松了口气,后背已被冷汗浸湿,囚服前襟的墨痕被汗水浸得发沉,却像一道铠甲,护着他的心神。

待小太监走远,萧桓将手中的诏稿猛地撕成碎片,纸屑纷飞,落在殿内的冷炭盆上,瞬间被余烬引燃,化为黑色的灰烬,随着风飘出窗棂,像一群黑色的蝴蝶。“这亡国诏,朕看一眼都嫌脏,还会细看?” 他盯着使者,声音里满是嘲讽,“你们趁早滚,明日再来,朕还是这句话: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想让朕割地卖国,绝无可能!”

使者见萧桓态度坚决,又怕真的 “出人命”(李嵩要的是 “诏出帝手”,不是 “帝死宫亡”),只能带着小吏和镇刑司旧吏狼狈退出殿外,临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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