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2章 血书染泪寄忠魂,死守孤城待上恩(2 / 4)
带,从肘部缠到手腕,隐约能看见渗出来的血渍,把绷带染成了深褐色。
那将领见了他,膝盖 “咚” 地砸在青石板上,声音闷得像撞在心上。他双手高高举着个粗麻纸包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指缝里还嵌着战场上的泥垢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:“陛下!臣…… 臣是谢太保帐下旧部!安定门之战后,太保重伤昏迷前,蘸着臂上的血写了这封书,嘱臣‘若有朝一日上皇归京,必把这书呈到陛下跟前,告诉陛下,京师还在,臣没负大吴,没负陛下’!”
萧桓的目光落在那粗麻纸包上,纸角被反复折叠得发脆,隐约能看见里面透出的暗红痕迹。他的指尖悬在半空,竟有些不敢去接 —— 他怕这纸包里裹着的,是谢渊最后的话;怕那血字里,藏着他再也无法弥补的愧疚。风又卷过廊下,银杏叶落在将领的甲胄上,轻轻一响,却让这殿门内外的寂静,瞬间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萧桓俯身接过血书,指尖触到粗麻纸的质感,纸页上的血痕已发黑,却仍能辨出是干涸的血迹,边缘因反复折叠,有几处磨损,显是旧部传递时格外小心。他捧着血书,指尖微微颤抖 —— 自他归京,李嵩党羽便说 “谢渊已私通瓦剌,欲另立监国”,如今血书在手,便是最有力的反驳,可他更怕的是,这血书是谢渊重伤弥留时所写,那 “死守待上皇还” 六字,藏着多少忠勇与期盼?
萧桓回到案前,小心翼翼展开血书 —— 粗麻纸上,暗红色的血字歪扭却坚定,“死守待上皇还” 六字,每一笔都透着吃力,“守” 字的竖笔因手臂颤抖,有几处断痕,“还” 字的最后一笔,血痕晕染开来,像是谢渊写时,伤口又渗了血。旧部在殿外候着,秦飞递来勘验记录,言 “血书经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核验,血痕乃人血,与谢太保先前医帐所留血样一致;字迹经御史台比对,确为渊亲笔”。
萧桓看着勘验记录上 “血痕中含草药成分,显是渊写时正敷药,伤口未愈” 的字句,心中一阵刺痛 —— 他想起安定门之战的密报,谢渊身中三箭,左臂箭创深可见骨,却仍在城楼上指挥士兵退敌,直到昏迷前,还喊着 “护好京师,等上皇归”。那时他在瓦剌营中,听闻京师危急,夜夜难眠,却不知谢渊正以性命守着他的江山,更不知谢渊竟在重伤时,还想着 “待上皇还”。
旧部在殿外补充道:“陛下,太保写此血书时,左臂已不能动,是用右手蘸着伤口渗出的血写的。当时医官劝‘太保伤势过重,当静养’,可太保说‘上皇若归,见不到朕的信,恐为奸佞所惑,朕便是疼死,也要写下这几个字’。写完后,太保便昏迷了,臣怕血书遗失,藏在甲胄夹层中,一路避开李嵩党羽的盘查,经玄夜卫护送,才敢来见陛下。”
萧桓闻言,眼眶发热,指尖抚过血书的 “死” 字,仿佛能摸到谢渊写时的决绝。他想起在瓦剌营中,也先曾劝他 “谢渊已叛,你归亦无用,不如降”,那时他虽不信,却也难免疑虑;如今想来,谢渊在京师浴血奋战,他在敌营受苦,君臣相隔千里,却仍心念彼此,而李嵩党羽,竟在此时散布谣言,妄图离间君臣,何其卑劣!
萧桓拿起案上的李嵩奏疏,疏中 “谢渊久掌军政,恐生异心,请监国削其兵权,改任礼部尚书” 的字句,此刻看来格外讽刺。他冷笑一声,指尖按在 “异心” 二字上,指节泛白 —— 谢渊若有异心,便不会在安定门死守,不会在重伤时写 “待上皇还”,更不会让旧部冒死递血书;李嵩若无私心,便不会阻他与谢渊相见,不会拖延罪证核查,更不会编造 “渊叛” 的谣言。这便是官官相护的真相:为己私利,不惜离间君臣,不惜毁弃社稷。
他想起秦飞递来的密报,言 “李嵩已令户部侍郎陈忠截留谢渊医帐的药材,欲令渊‘伤重难愈’”;还言 “徐靖在诏狱署拷打渊旧部,逼其供出‘渊谋逆’的假证”。这些奸佞的恶行,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,让他忍不住握紧血书,指缝间渗出的汗,与纸上的血痕交融,分不清哪是汗,哪是血。
萧桓的脚步沉得像坠了铅,每一步都踩在殿内青砖的缝隙上,发出轻响,却似敲在自己心上。指尖攥着的血书边角已被汗浸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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