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0章 莫道阉人多奸佞,也有丹心照汗青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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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桓顺着他的话望向其腰间,月光下,果然有一枚素银带钩,样式是永熙帝朝的旧物 —— 那是永熙帝临终前,赐给 “忠谨宦官” 的信物,他当年还在永熙帝灵前见过。疑窦稍减,却仍有顾虑:“你既忠,为何直到今日才来?这七日里,你为何不寻机会?”

“陛下!” 老太监急得声音发颤,却仍不敢提高音量,“吏部尚书党羽看得紧!白日里洒扫,有两个侍卫跟着老奴,连拾片落叶都要被盯着;夜里宿在洒扫房,门外有吏部尚书的心腹太监守着,老奴是今日趁换班的空隙,偷拿了洒扫房的撬棍,才撬开窗逃出来的!” 他说着,从怀中掏出一卷揉得皱巴巴的麻纸,隔着窗缝递过来,“陛下您看,这是老奴昨日在吏部尚书的书房外听来的 —— 吏部尚书与诏狱署提督密谈,说三日后要‘献太保通敌供词’,还说要截留宣府卫的援军粮饷,让太保在医帐里‘无粮无援’,活活饿死!”

帝桓接过麻纸,指尖触到纸页上的湿痕 —— 是老太监的汗,还是血?他展开,借着月光细看,上面是老太监用炭笔写的密语,字迹歪扭却清晰:“吏部尚书党拟于初三日,令诏狱署提督诬太保;宣府粮饷,吏部尚书令户部侍郎截于通州;西郊医帐外,有吏部尚书派玄夜卫伪装成百姓监视。” 每一行字,都像一把刀,扎在帝桓心上 —— 吏部尚书竟狠毒至此,不仅要构陷太保,还要断他的生路!

他抬头看向窗外的老太监,见其身子摇摇欲坠,左臂的血已渗透衣袖,滴在地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“你…… 你伤得重不重?” 帝桓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,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—— 若真是诱饵,不必做到这般九死一生的地步。

老太监摇摇头,用没受伤的右手按住左臂的伤口,声音微弱却坚定:“老奴无碍…… 只求陛下快想办法!太保是大吴的柱石,若他没了,吏部尚书党便真的无法无天了!老奴还听吏部尚书说,他已写信给瓦剌太师也先,说‘若除太保,愿献大同卫’—— 大同卫是阵亡的都督同知战死的地方,绝不能再丢啊!”

帝桓握着密信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大同卫、阵亡的都督同知、太保…… 这些名字像重锤,砸在他的心上。他想起阵亡的都督同知战死前递来的最后奏疏,说 “大同卫在,北境在”;想起太保在安定门中箭时,仍喊着 “护好大同、宣府”。吏部尚书为了夺权,竟要献大同卫于瓦剌,何其丧心病狂!“你可知,太保那边,有没有察觉异样?” 帝桓急切地问,他怕太保毫无防备,真落入吏部尚书党的陷阱。

老太监扶着案沿,胸口剧烈起伏,每喘一口气都牵扯着左臂的伤口,疼得他额角渗出冷汗,声音也断断续续,却仍字字清晰:“老奴…… 老奴前日夜里,趁吏部尚书的亲信在洒扫房外密谋,偷偷趴在窗下听了半宿。他们说,太保医帐外,玄夜卫北司指挥使派了玄夜卫暗卫,都穿着百姓的衣服,守在三里外的林子里,吏部尚书派去的人不敢靠太近,怕被识破……” 他顿了顿,左手无意识地攥紧衣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显然是想起粮饷的事,心又提了起来,“可粮饷…… 户部侍郎那厮,上月底就把通州仓的五万石边军粮,偷偷运到了吏部尚书在城外的私仓,还伪造了‘粮饷霉变’的文书报给户部。宣府卫的援军要是取不到粮,别说按时到京师,怕是半路上就得断炊……”

他说着,右手颤巍巍地伸向衣襟内侧,指尖在粗布底下摸索片刻,掏出一片巴掌大的麻纸 —— 那是从粮饷调度文书上撕下来的碎片,边缘还留着撕扯的毛边,“老奴趁他们不注意,偷偷撕了这片下来,您看……” 帝桓凑过去,借着孤灯的光看清,碎片上有户部侍郎惯写的歪楷签名,右下角还印着半枚通州仓的朱红印鉴,虽只余 “通州” 二字的轮廓,墨痕却还带着点潮湿,显然是近日刚盖上去的,“这碎片虽不全,却能证明户部侍郎截留粮饷是真的,日后拿给刑部,便是铁证。”

帝桓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,再顾不得多想,转身快步走到窗边,指尖在窗棂上顿了顿,侧耳听了听殿外的动静 —— 玄夜卫侍卫的脚步声刚从窗下走远,此刻正是空隙。他猛地推开半扇窗,伸手去拉老太监:“快进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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