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8章 他日中兴平寇日,先昭忠烈慰苍生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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犹豫‘要不要先收了你的兵权’;你重伤昏迷时,朕甚至没敢去看你,怕面对你的眼睛……” 他伏在案上,肩膀剧烈起伏,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正殿里回荡,与窗外的风声交织,竟似在为忠良鸣冤。

不知哭了多久,萧桓抬起头,目光落在案角的永熙帝手谕上 —— 那是他从奉天殿带来的,手谕上 “兄弟同心,社稷之固” 八字,如今看来更像嘲讽。他忽然想起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送来的《刑狱勘验记录》:徐靖在诏狱私设 “烙铁烙肤”“十指穿针” 之刑,逼迫囚徒诬攀谢渊,刑部侍郎刘景勘验时,见十七名囚徒因不肯屈从,被折磨至死。而他当初收到刘景的奏报,竟因李嵩一句 “刘景与谢渊交好,恐有偏袒”,便将此事压了下来,未予彻查。

“朕不仅负了谢渊,更负了那些为忠良死节的囚徒,负了京师的百姓。” 萧桓的声音带着决绝,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,目光扫过案几 —— 那里有一把谢渊早年赠予他的匕首,是宣府卫工匠所铸,刀柄上刻着 “护国安民” 四字,是谢渊对他的期许。他拿起匕首,指尖抚过 “护国安民”,心中已有决定:要用自己的血,写下对谢渊、对百姓的愧疚,这血书,既是自谴,也是日后清奸的誓言。

匕首的锋芒在孤灯下闪着冷光。萧桓深吸一口气,将左手食指抵在匕首刃上,稍一用力,鲜血便涌了出来,滴在案上的白宣纸上,晕开一朵暗红的痕。他没有立刻书写,而是看着鲜血滴落 —— 每一滴,都似在回放一段往事:第一滴,是安定门城头谢渊中箭的瞬间;第二滴,是太庙守吏王瑾倒下的身影;第三滴,是街头老妇抱着孙儿的哭喊;第四滴,是李嵩私受瓦剌贿银的玄夜卫密档…… 直到鲜血积了一小片,他才拿起染血的指尖,在白宣纸上缓缓写下第一个 “朕” 字。

字迹因指尖的颤抖而微斜,却格外用力,仿佛要将愧疚刻进纸里。写 “负” 字时,鲜血忽然涌得更急,滴在 “负” 的竖笔上,像一道泪痕。萧桓停顿片刻,想起谢渊在朝堂上痛斥南迁时的坚定:“陛下,迁则民心散,守则社稷安!” 那时的他,若能全然信任,何至今日?他咬着牙,继续书写 “谢渊” 二字,每一笔都带着疼 —— 谢渊的 “谢”,是忠良的 “谢”;谢渊的 “渊”,是深不可测的 “渊”,而他却让这样的忠良,险些蒙冤。

写完 “朕负谢渊” 四字,萧桓的左手食指已麻木,鲜血顺着指缝滴在案上,染红了谢渊的旧奏疏。他用右手撕下衣角,草草裹住伤口,却仍止不住血 —— 正如他心中的愧疚,一旦爆发,便难以平息。他抬头望向窗外,夜色更浓,南宫的庭院里,寒风卷着落叶,撞在破旧的宫门上,发出 “砰砰” 的声响,似在催促他完成这迟来的忏悔。

他重新将染血的指尖抵在白宣纸上,写下 “,负京师百姓” 六字。写 “京师百姓” 时,眼前浮现出更多画面:瓦剌兵劫掠时,百姓藏在柴房里的呜咽;粮饷断绝时,孩童捧着空碗的哭泣;城破后,百姓跪在街边求瓦剌兵放过家人的卑微…… 这些画面,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,让他的指尖抖得更厉害。“百姓…… 朕这个皇帝,没护好你们。” 萧桓喃喃自语,泪水再次滑落,滴在 “百姓” 二字上,与鲜血交融,分不清哪是泪,哪是血。

血书终于写成,八个字 “朕负谢渊,负京师百姓” 在白宣纸上格外醒目,暗红的血迹带着体温,似在诉说着帝王的悔恨。萧桓放下手,看着自己的作品,忽然觉得这八个字太过轻飘飘 —— 谢渊的忠勇、百姓的苦难,岂是八个字能概括?他想起谢渊旧部游击将军率残卒收殓谢渊残躯的事迹,想起玄夜卫密探回报 “百姓自发为谢渊立祠” 的场景,心中更觉不安:这血书,若不能昭告天下,若不能为谢渊平反,若不能抚慰百姓,又有何用?

他起身走到案前,拿起永熙帝的手谕,小心翼翼地将血书夹在手谕夹层里 —— 这手谕是列祖列宗的遗训,血书是他的忏悔,两者放在一起,既是对列祖列宗的告罪,也是对自己的警醒。他抚摸着手谕的夹层,仿佛能感受到谢渊的目光,心中暗誓:“谢爱卿,百姓,朕今日写下这血书,他日定当兑现 —— 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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