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7章 南宫自囚为苍生,兄弟相谈释甲兵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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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视自我民视,天听自我民听。” 今民心皆盼清奸,天意当佑忠良。请看今日之域中,究竟谁为社稷之贼?谁为中兴之臣?凡我大吴忠勇之士,速举义旗,共襄盛举,勿失良机!

谨檄。

大吴成王萧栎 谨布

京师奉天殿内,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忽明忽暗,案上摊着三份文书:玄夜卫北司送来的 “萧栎兵情奏报”,朱批处 “兵至通州,距京师仅三十里” 几字被萧桓指尖摩挲得发毛;礼部侍郎林文递上的 “南宫修缮奏疏”,言 “南宫久废,仅可蔽雨,需三日方可略整”;还有萧栎派人快马送来的《清君侧檄文》,开篇便列李嵩 “通敌扣粮”、徐靖 “构陷忠良” 之罪,末句却藏 “帝久困漠北,恐失治道,臣栎愿暂摄国政” 之语 —— 夺权之心昭然若揭。

萧桓坐在御座上,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格外显眼。自漠北归京不过月余,京师城墙的裂痕尚在,太庙的焦痕未除,百姓家中的存粮仍薄,若此时与萧栎兵戎相见,刚复的江山恐再遭倾覆。“陛下,” 玄夜卫指挥使周显躬身进言,声音带着急切,“萧栎名为‘清君侧’,实则拥兵自重!臣已调玄夜卫南司兵力守宫门,京营也已整装,可拒其于城外,万不可自囚南宫!”

萧桓抬手打断他,目光落在《清君侧檄文》的末句,声音沙哑:“拒之?京营将士多是德胜门、安定门的幸存者,萧栎军中亦有不少宣府卫旧部 —— 他们曾并肩抗瓦剌,如今要他们刀兵相向,死伤的都是大吴的儿郎,受苦的都是京师的百姓。” 他顿了顿,指尖叩击御案,“谢渊曾说,‘君位可暂弃,社稷不可失’,南宫虽冷,却能换百姓安稳,值得。”

周显仍想再劝,却见萧桓起身,走向殿角的先帝神位 —— 那是从太庙废墟中抢救出的永熙帝神主,牌位边缘还留着火烧的焦痕。萧桓躬身行礼,动作庄重而缓慢,仿佛在向列祖列宗诉说决定:“孙儿无能,归京后未能安社稷、抚百姓,反致兄弟阋墙。今自囚南宫,非弃君位,实乃避内战、保苍生,望列祖列宗鉴之。”

起身时,他的衣袖扫过神位旁的木盒,盒中滑落一卷泛黄的手谕 —— 是永熙帝临终前写给萧桓与萧栎的,上面字迹模糊却仍可辨:“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;兄弟相隙,社稷之祸。” 萧桓捡起手谕,指尖抚过 “兄弟同心” 四字,泪水险些滑落。他想起幼时,萧栎生病,自己整夜守在床边;萧栎习武摔倒,自己替他挡过父亲的责罚 —— 那时的兄弟情,何时竟成了如今的兵戎相见?

“周显,” 萧桓将手谕收好,语气已无波澜,“传朕旨意:朕自今日起居南宫,暂交天子印玺于礼部侍郎林文保管,待‘君侧’清毕,再议国政;京营、玄夜卫皆听谢渊调遣,不得与萧栎部卒冲突;凡妄议‘帝囚’、挑拨兄弟关系者,以军法论处。” 周显愣住,想再说什么,却见萧桓眼中的决绝,终是躬身应道:“臣遵旨。”

前往南宫的队伍从东华门出发,仅十余骑 —— 萧桓只带了四名亲信太监、两名玄夜卫侍卫,未乘御轿,只骑了一匹普通的枣红马。街道两旁,百姓们躲在门后,偷偷张望,眼神里满是恐慌:有的手中攥着刚分到的救济粮,有的怀里抱着年幼的孩子,生怕再遭战火。一名老妇从门缝中喊道:“陛下,您不能走啊!成王的兵来了,您走了,我们怎么办?”

萧桓勒住马,回头望向老妇,声音温和:“老人家放心,朕去南宫,是为了不让将士流血、百姓受苦,很快就会回来的。” 老妇的哭声从门后传来,萧桓的心脏像被揪紧,却仍策马前行。路过吏部官署时,他看到李嵩的轿子正往城外逃,轿帘被风吹起,露出李嵩惊慌的脸 —— 想来是听到萧栎要 “清君侧”,怕被清算。萧桓冷笑一声,心中暗忖:萧栎借 “清你” 起兵,你却想逃,何其可笑!

行至半途,一名玄夜卫哨探策马赶来,递上一封密信:“陛下,谢太保从西郊送来的信。” 萧桓拆开,信中谢渊写道:“萧栎部将多有观望者,臣已令秦飞联络其军中旧部,晓以大义;陛下居南宫,需保重安全,臣必阻内战,护社稷安稳。” 萧桓握紧信纸,心中稍安 —— 有谢渊在,至少能避免最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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