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2章 庙前春草今犹绿,当年杀胡谣未绝(4 / 6)
,一把扶住谢渊的臂肘,指尖触到对方铠甲的冰冷,更觉其肩背因自责而紧绷。“太保何罪之有?” 萧桓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目光扫过谢渊鬓角新添的白发,“昨夜你从安定门驰援,途遇瓦剌游骑袭扰,转战三舍才至太庙,若不是你率师杀退胡贼,今日朕怕是已无颜面对列祖牌位!这五千胡骑、五百首级,皆是你与弟兄们用命换来的大功,何来罪责?”
说罢,萧桓转身走向副将 —— 那名从三品京营副将正倚着长矛支撑身体,左臂箭伤的纱布已被血水浸透,右腿的创口虽裹着厚棉,却仍在行走时微微跛行,见帝走来,忙要躬身行礼,却因牵动伤口倒抽一口冷气。萧桓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,指尖触到对方铠甲下颤抖的肌肉,叹道:“你以三百疲卒,抵五千悍骑,身被两创仍死战不退,连瓦剌副将巴图都被你斩伤左臂,这份忠勇,大吴少有!朕今日擢你为正三品京营总兵,仍掌太庙防务,另赏白银五百两、绢帛百匹,让你家中老母妻儿衣食无忧!”
副将闻言,眼中闪过泪光,强撑着挺直脊背,声音虽因伤痛有些虚弱,却字字铿锵:“臣谢陛下隆恩!臣此生定以太庙为家、以护祖为责,纵粉身碎骨,也绝不让胡贼再近庙门半步 —— 更不负陛下与谢太保的托付!”
萧桓颔首,转身面对列班的百官,语气渐趋威严:“李太傅,你牵头总领,与谢太保、秦指挥使共拟《太庙防务新规》,需明定三事:其一,太庙防务专隶京营,总兵官掌调度之权,工部修缮庙防需听京营节制,若有推诿延误,以‘玩忽国本’论罪;其二,玄夜卫需留百卒常驻太庙,专司侦缉内奸、核验往来人员,凡涉镇刑司旧党痕迹,可先捕后奏;其三,礼部祭祀需提前三日知会京营,不得因‘祭礼肃静’阻挠防务巡查。”
秦飞手持玉笏躬身领命,笏板因用力而微微发颤:“臣遵旨!定与太保、秦指挥使详议新规,三日内呈陛下御览。”
“陈忠,” 萧桓转向户部侍郎陈忠(正三品),见其手中紧攥着粮饷账册,补充道,“你即刻从通州仓调拨粮饷,厚恤战死亲兵家属:每家赏白银五十两、粮米五石,且免徭役五年;若有老弱无依者,由户部牵头安置入养济院,医官需按月上门诊治 —— 这些弟兄为护太庙而死,朕不能让他们的家人受冻挨饿!”
陈忠忙躬身应道:“臣即刻去办,今日便差人将粮饷送抵各府,绝不延误!”
“秦飞,” 萧桓最后看向玄夜卫北司指挥使,目光锐利,“石崇余党虽已捕大半,却仍有漏网之鱼。你需彻查工部、刑部与镇刑司旧吏的往来,凡涉通敌、传假讯者,无论官职高低,一律押入诏狱,由刘景(正三品,刑部侍郎)主审,罪证确凿便就地正法,不必再禀!”
秦飞单膝跪地,手按腰间佩刀:“臣遵旨!三日之内,定将石崇余党一网打尽,绝不让内奸再祸乱太庙!”
臣等遵旨!” 百官齐声领命,声浪震得庙前的积雪簌簌落下。
谢渊此时上前一步,目光扫过空地上的亲兵尸体,语气沉重却坚定:“陛下,臣尚有一请。” 见萧桓颔首,他继续道,“恳请陛下恩准,在太庙侧门旁立‘忠勇碑’,将三百战死亲兵的姓名、籍贯一一镌刻其上,由臣亲撰碑文,以昭其忠;另请将营缮司主事、王逊、孙安三人的首级悬于碑前,曝尸三日 —— 既告慰忠魂,也让天下人知‘通敌卖国者,虽死难赎’!”
萧桓望着谢渊眼中的恳切,又看了看那些覆雪的尸身,重重点头:“准!碑石由工部即刻采办,碑文撰写完毕后可直接刻石,不必再奏;曝尸之事,由玄夜卫负责,需让百官、百姓都见一见奸佞的下场!”
接下来的三日内,谢渊几乎未离太庙半步。白日里,他亲率工匠查验每一处防务:亲手敲击城砖,听声音辨别是否酥裂;俯身查看门闩,以刀刃刮试确认是否朽坏;甚至带着京营卒丈量庙外壕沟的深度,亲手将尖木埋入冻土 —— 每一处细节都亲力亲为,若工匠稍有懈怠,便沉声道:“这些木石,护的是列祖牌位、是忠勇弟兄的英灵,半点马虎不得!”
入夜后,他便在太庙偏殿烛火下撰写碑文。案上摊着亲兵名册,每写一个名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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