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4章 如今漠北胡骑远,犹记当年守土音(2 / 6)

加入书签

冻疮裂开,渗着血,却毫不在意,只拿着木杆指点兵卒练 “补垣术”。有个年轻兵卒动作笨拙,谢渊走下台,手把手教他握铲的姿势,耐心得像教自家子侄。秦飞心里一动:若谢渊真要谋权,何必对一个小兵如此上心?

巳时粥熟,秦飞跟着老炊役推粥车去操练场。兵卒们排队打粥,谢渊站在队尾,手里捧着个缺角的粗瓷碗,和普通兵卒没两样。“谢尚书,” 一个老兵递来块麦饼,“我娘昨晚做的,您尝尝。” 谢渊接过,掰了一半还回去:“一起吃,独吃不如众吃。” 秦飞假装收拾碗筷,耳朵却竖得笔直 —— 他听见兵卒问 “陛下会不会疑您”,谢渊只笑了笑:“陛下是明君,终会知我心;就算疑我,守好京师也是我的本分。”

午时,秦飞借口 “买柴火” 离营,去了城郊茶馆的暗点。刚坐下,林文的亲信书吏就来了,递过沉甸甸的布包:“秦小哥,这是林大人给您的辛苦费。” 布包里是五百两银子,压得秦飞手指发沉。“林大人说了,” 书吏压低声音,“谢渊肯定有私迹,您若查出来,大人保您升官;若没查出来,编点也成,大人不会亏待您。” 秦飞捏着银子,心里瞬间清明 —— 林文哪是怕谢渊谋权,分明是想借他的手构陷忠良!他假装收下:“你回吧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 书吏走后,秦飞立刻将银子交给暗点的玄夜卫卒:“收好,这是林文贿买的证据。”

回到京营时,恰逢谢渊要去岳峰祠。秦飞主动请缨:“小人去送干粮吧,顺便认认路。” 岳峰祠在城郊山上,松涛阵阵,守祠老兵正扫着积雪。秦飞躲在松林里,透过窗缝看见谢渊跪在岳峰灵位前,手里举着三炷香:“岳将军,今日我与陈安、李默来此,只为盟誓:此生守大吴疆土,护京师百姓,若有二心,甘受天诛!”

陈安捧着父亲陈烈的断矛,声音哽咽:“家父战死宣府,死前说‘守土是本分’,我必遵父志!” 李默抽出斩过瓦剌将领的弯刀:“我是边地人,京师破则家破,必与瓦剌死战!” 谢渊拿出匕首,在指尖划了道口子,血滴进酒碗;陈安、李默也跟着划手,三碗掺血的酒,在岳峰灵位前一饮而尽。秦飞躲在松林里,眼眶突然发热 —— 他查过无数官员,从未见人在忠将灵前盟誓守土,谢渊的赤心,比雪地里的阳光还耀眼。

七日后,秦飞回到御书房,将一叠记录和证据捧到萧桓面前:“陛下,谢尚书是忠臣!他与兵卒同食粥饼,教兵卒补垣时冻疮流血;与陈安议事时开窗透光,无半分隐秘;在岳峰祠歃血盟誓,只言守土护民。林文、赵凯贿臣五百两,嘱臣捏造罪证,臣已将银子带来。”

萧桓翻着记录,看到 “岳峰祠盟誓” 时,手指微微颤抖;看到 “贿银” 时,龙颜大怒:“林文、赵凯竟敢欺朕!” 秦飞又道:“林文是王直旧僚,赵凯是李谟远亲,他们是想替旧党报仇,夺京营兵权。” 萧桓猛地起身,命人传周显擒林、赵二人,又对秦飞说:“你去兵部,替朕跟谢渊说 —— 朕错信谗言,让他受委屈了。”

秦飞拿着萧桓批准的 “京营补充火器” 奏疏,走进兵部。谢渊正看操练报告,见他进来,愣了愣。“谢尚书,” 秦飞躬身递上奏疏,“陛下已准奏,还说他错信谗言,让您受委屈了。” 谢渊接过奏疏,看着朱批,眼眶泛红:“替我谢陛下,臣必守好京师。”

二月初十的廷议上,林文、赵凯被押在阶下。萧桓判二人 “构陷忠良”,本欲斩立决,谢渊却躬身求情:“陛下,留他们去通州督运粮饷,戴罪立功吧。” 萧桓叹道:“谢尚书宅心仁厚。” 又对群臣说:“谢渊忠勇,封京师守御总兵官,赐尚方剑,凡不听调遣者,先斩后奏!”

后来,秦飞升为玄夜卫北司指挥使,常对下属说:“查案要查痕迹,更要查人心 —— 谢尚书的赤心,比任何证据都有力。” 而京师的百姓,也常说起那个雪天,谢渊在岳峰祠盟誓的事,说 “有这样的官,京师永远不会破”。漠北的瓦剌闻知谢渊掌尚方剑,京营士气大振,再不敢南下,大吴的边关,终于迎来了安稳的春天。

德佑十五年二月初三的御书房,烛火比往日亮得更早。萧桓坐在龙椅上,手里捏着两封奏疏,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