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7章 一路拦截皆墨吏,三更辗转到忠良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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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回廊,就被镇刑司校尉拦住。“镇刑司奉命查抄可疑文书!” 校尉们不由分说上前抢夺,撕扯间,副本被撕成碎片,飘落的纸屑沾着暗红的血迹,在雪地里格外刺眼。

“拦住他们!” 谢渊见状怒吼,岳峰立刻拔剑出鞘,剑刃挡住校尉的刀,“谁敢毁边军血书,以通敌论处!” 混乱中,谢渊捧着原血书冲过阻拦,靴底在结冰的石阶上打滑,险些摔倒,他却顾不上扶冠,疯了般闯进紫宸殿。

“陛下!” 谢渊跪在金砖上,额头重重磕下去,发出沉闷的响声,血书被他高举过顶,麻纸上的血渍已发黑凝固,却仍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这是大同卫守将周毅的血书!派去送报的三名死士全殉命了,两人死在驿路,一人被镇刑司校尉追杀,临死前将血书藏在箭杆里才送到京师!” 他的声音因急切而嘶哑,额头磕出的血珠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血书上,与暗红的血迹融为一体,“若再不下令援兵,大同卫今日必破!”

萧桓正对着镇刑司的 “大同卫军情平稳” 奏报蹙眉,见谢渊闯殿,又瞥见那触目惊心的血书,连忙接过展开。麻纸粗糙的纹理间,周毅的字迹潦草而决绝,“士兵冻毙者日增,弓弦冻断,粮尽矢绝”“北元日夜攻城,士兵渐生绝望” 几字力透纸背,仿佛能看见书写时的血泪。萧桓的指尖划过 “绝望” 二字,指腹突然一颤 —— 这两个字像针,刺得他心口发紧。

“陛下莫信!” 李嵩紧随其后闯入,跪在谢渊身侧,高举着镇刑司的奏报,“此乃周毅与谢渊勾结,故意夸大灾情,逼陛下调兵驰援,实则想掌控京营兵权,动摇国本!” 他指着奏报上的朱批,“缇骑昨日传回的密报说,大同卫粮仓尚有存粮,血书纯属夸大其词,意在构陷臣等!”

岳峰站在殿中,脑中突然闪过送血书死士赵五的遗言:“将军,我在宣府卫驿站灶台下藏了备份……” 他立刻对萧桓道:“陛下!臣请命彻查宣府卫驿站!赵五说有副本藏于彼处!” 萧桓望着血书上的血迹,又看看李嵩紧张的神情,终是点头:“速派缇骑搜查!”

不到两个时辰,缇骑浑身是雪地回报,捧着用油布裹着的东西跪在殿中:“陛下,在宣府卫驿站灶台下的砖缝里找到这个!” 展开一看,是半张血书副本,边角被烟火熏得发黑,旁边还粘着一本牛皮纸私账。账册上用周毅惯有的笔迹记录:“十月初一至十五,实发粮三百石,户部账册却记五百石,短少二百石去向不明 —— 押送官为王奎之弟王申,每车‘损耗’十石,共二十车。”

私账上的字迹与周毅平日文书分毫不差,每笔记录旁都有士兵画押的红手印,短少的二百石粮食,恰与王申在兵部的 “运粮损耗” 记录完全吻合。谢渊将私账呈给萧桓,声音沉痛:“陛下请看,正是粮饷被克扣才致边军无粮,血书上‘嚼雪充饥’句句属实!镇刑司的奏报是伪造的,他们在包庇王申!”

萧桓将血书与私账并排放在御案上,两纸的字迹交相印证,谎言不攻自破。他望着李嵩、张懋瞬间惨白的脸色,又想起连日来他们阻挠调兵的种种行径,额头青筋暴起,脸色铁青如霜 —— 他终于意识到,自己被这些 “心腹重臣” 蒙骗了,大同卫的血泪,竟是他们贪腐的遮羞布。

十月二十一,萧桓终在紫宸殿连发三道圣旨:“增派京营五千,由岳峰统领即刻驰援;户部拨粮万石,走蓟辽古道加急运送;风宪司彻查王申粮饷克扣案,牵连者无论勋贵一律锁拿。” 然此时的大同卫已到最后关头,周毅在血书送出的第五日,率仅存的两千残兵与北元展开巷战,他身中十箭,却仍拄着断矛屹立不倒,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,双眼仍望着京师的方向。

十月二十四,岳峰的援兵抵达大同卫时,城破已三日。风雪掩埋了大半城墙,雪地里的士兵尸体保持着战斗姿势,有的手握断矛,有的紧抱北元骑兵,最年幼的那个小兵,怀里还攥着半块冻硬的麦饼,饼渣混着雪粒凝结在嘴角。

谢渊站在周毅的尸体旁,尸体已冻硬,脸上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他将那封血书在周毅身前焚化,灰烬被风雪卷着飘向城头,谢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周将军,你的血书送到了,陛下派兵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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