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7章 莫道朝堂多掣肘,江山终在主恩酬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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账册散开,上面的交易记录、粮仓地址赫然在目。赵承的脸瞬间惨白,刚要辩解,谢渊又转向其他侯爷:“隆平侯私换战马、定襄侯倒卖冬衣、景川侯虚报兵额…… 这些账,臣都带来了,要不要念给玄夜卫的弟兄们听听?”

五位侯爷被谢渊掷出的账册砸得魂飞魄散,哪里还敢再跪,手忙脚乱地撑着雪地想爬起来。定襄侯郭英的拐杖在冰面上滑了个趔趄,差点摔回雪地里,被旁边的景川侯一把拽住;隆平侯张信膝盖在冰碴上磨出红痕,也顾不上疼,只顾着往人群后缩,恨不能立刻隐身 —— 那些账册上的记录,连他上个月偷偷把京营冬衣换成旧棉絮的小事都写得明明白白,哪里还敢多待片刻。

赵承却还想挣扎,脸涨得通红,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拔高:“谢御史血口喷人!这些账册都是伪造的!玄夜卫想构陷勋贵,也该找个像样的由头!” 他死死盯着谢渊,试图从对方眼里找到一丝慌乱,可看到的只有冰冷的平静。

“伪造?” 谢渊单膝跪地,动作沉稳地捡起最上面那本账册,账册的麻纸边缘已被雪水浸得发皱,却更显真实。他指尖点在赵承的签名上,指腹摩挲着墨迹未干的笔画:“您的笔迹,玄夜卫有三重备案 —— 您在兵部的画押笔迹存档、三年前给大同卫粮司的手令留样、甚至连您给小儿子写的家书都在暗档里,要不要现在请笔迹房的老吏来比对?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账册上的 “恒通号钱庄” 字样,声音愈发清晰:“钱庄的流水,不仅有掌柜王茂的亲笔供词,还有您次子赵麟去钱庄提款时的签单,上面的指印与他在大同卫的兵籍册指印分毫不差。更不必说,玄夜卫昨夜已从您京郊庄园的地窖里,起获了刻着‘大同卫粮司’印记的空粮桶,桶底的编号正与账册上的出库记录对上。”

每说一句,赵承的脸色就白一分,到最后嘴唇哆嗦着,连反驳的话都挤不出来。喉咙里像堵着团雪,又冷又硬,冷汗顺着鬓角滑落,在下巴上凝成细冰。他瘫坐在雪地里时,后腰重重撞在冰砖上,疼得他龇牙咧嘴,却连哼都哼不出来 ——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白,皇帝为何从一开始就闭门不纳,人家早把他们的底细摸得比自己的掌纹还清楚,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 “伏阙死谏”,从头到尾就是场自取其辱的闹剧。

暮色降临时,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,宫门前的积雪已没过脚踝。宫门 “吱呀” 一声开了道缝,李德全捧着明黄圣旨从门缝里走出,貂裘披风扫过积雪,留下一串浅痕。他站在丹陛之下,声音穿透风雪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陛下有旨:成国公赵承、隆平侯张信、定襄侯郭英等五人,借‘谏言’之名聚众伏阙,实则包庇贪腐、阻挠亲征,此为‘借国计谋私利’!念其祖上有功,暂不夺爵,各罚俸三年,即刻回府闭门思过,非奉旨不得出府!亲征之策断无更改,三日后卯时,午门誓师启行!”

“谢陛下隆恩!” 赵承等人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从雪地里起来,朝服的前襟沾满雪泥,紫金冠歪在一边,哪里还有半点勋贵的体面。郭英被家丁架着走时,腿一软差点跪下,嘴里还嘟囔着 “早知如此……”,话没说完就被赵承狠狠瞪了一眼。

看着他们踉跄离去的背影,谢渊站在宫门前,雪沫落在他的青袍上,瞬间融成细碎的水痕。寒风卷起他的衣摆,露出腰间悬着的玄夜卫令牌,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肉,让他越发清醒 —— 这场伏阙闹剧只是开始,真正的暗战藏在亲征的粮草账册里、京营的花名册中、甚至北元游骑的骚扰背后。他抬手拂去肩头的落雪,目光望向天边渐沉的暮色,眼底的坚定在风雪中愈发清晰:只要能护住边军的忠魂、守住陛下的决心,再多暗流险滩,他都得一步一步踏过去。

雪停后的清晨,京师的屋檐还挂着冰棱,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积雪上,反射出刺目的白光。勋贵伏阙的闹剧虽已平息,午门外的雪地上却还留着凌乱的跪痕,像在无声诉说昨夜的喧嚣。这场闹剧没动摇亲征的根基,反倒像一把火,烧得萧桓的决心愈发坚定。

御书房内,萧桓将周毅的血书重新展平在案上,指尖抚过 “生为大吴卒” 的字迹,血痕虽已发黑,却仍带着滚烫的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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