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8章 一鞭直指南疆路,要使清明照远方(2 / 4)
王庆以‘家眷安危’胁迫。三人早已串通一气,每月的‘出入仓记录’都是伪造的,用‘霉变损耗’‘鼠患盗粮’掩盖亏空,户部屯田司郎中张启是李穆的姻亲,对这些破绽视而不见,还在‘月度核查文书’上盖了印。”
晨光渐渐移到案头的山西地图上,将 “黑风口私道” 的位置照得透亮。萧桓望着那道蜿蜒的墨线,忽然想起大同守卒的血书里 “三日一餐,煮皮带充饥” 的字句,心口像被巨石压住,喘不过气来。他抓起那份北元俘虏的供词,指腹抚过 “用粮换战马” 的字样,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:“他们拿边军的命,换自己的银子,再用银子帮敌人武装起来,回头杀咱们的兵…… 好,好得很!”
谢渊看着萧桓捏皱的供词,知道此刻无需再多言 —— 证据已形成闭环,从官仓亏空到商号转账,从商队路线到敌境交接,每一环都指向王林与李穆的通敌之罪。他只需静静等候,等候君王的雷霆之怒,等候那道南下追查的旨意。
御书房的龙涎香仍在袅袅盘旋,烟气缠绕着梁柱,却再也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 —— 那是三万石军粮背后,北疆守卒冻裂的伤口渗出血珠的气息,是城堞下冻毙士卒未干的血泪气息,正顺着密报的纸页、供词的墨迹,一点点浸透这深秋的晨光,在金砖地上凝成无形的寒意。
萧桓猛地拍案,案上的青铜镇纸被震得跳起半寸,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落下,撒在山西官仓的地图上,像给那些标注 “亏空” 的地名蒙上了一层寒霜:“户部干什么去了?官仓亏空三万石,十二处粮仓的‘三监官’每月联名画押的‘仓廪充盈’文书是假的?难道他们的眼睛都瞎了,竟无一人上报?”
“陛下息怒。” 谢渊的声音沉缓却有力,从卷宗中抽出一份泛黄的 “月度巡查记录”,上面的户部签章墨迹犹新,“陛下,户部屯田司郎中张启是李穆的表亲,他在‘月度巡查记录’上伪造了入库签章,将三万石亏空记作‘霉变损耗’‘鼠患盗粮’。玄夜卫昨夜抄查恒昌号账房时,发现了王庆与龙州土司的密信,火漆未干,上面写着‘粮账已妥存土司府密室,待风声过后销毁’,还附着一张‘两千两谢银’的收条。”
话音刚落,户部尚书李嵩慌忙出列,袍角扫过案边的铜鹤香炉,带起一阵香灰。他是李穆的族叔,朝服上绣的仙鹤补子在烛火下泛着油光,却掩不住脸色的慌乱:“陛下,谢御史所言恐有夸大!恒昌号是京师老字号,偶有药材贩运南疆不足为奇;王庆押粮赈灾许是张启调度失误,盖错了印章,何来‘通敌’一说?龙州土司世代归附朝廷,每年纳贡从不间断,怎会私藏账册?谢御史这是捕风捉影,想借查案之机株连勋贵,动摇国本啊!”
殿中立刻有几名勋贵附和,定国公徐昌出列时,腰间的玉带撞得叮当作响,他捋着花白的胡须,语气看似老成持重:“陛下,北疆战事未平,南疆土司本就多有反复。谢御史若贸然带玄夜卫赴南疆,恐被土司视为‘朝廷兴师问罪’,激反了龙州各部,到时光南疆生乱,北疆又无粮,我大吴将腹背受敌。依老臣看,不如传旨龙州知府代为查访,何必劳动御史亲往涉险?”
谢渊目光扫过附议的官员,这些人不是与李穆有姻亲,便是收过恒昌号的 “年礼”,他冷笑一声,声音陡然转厉:“李尚书说‘捕风捉影’,敢问恒昌号每月初三的‘南疆药材款’,为何与山西官仓的月亏空分文不差?王庆的商队若真是赈灾,为何绕道雁门关私道,将粮车送进北元游骑的营地?北元俘虏供出的‘大同官仓’火漆麻袋,又作何解释?”
他举起密信副本,指尖点着落款处的红印:“这封信上有龙州土司的朱红私印,印文‘龙州宣慰司’与兵部存档的土司印模完全一致,上面写着‘粮账已入密室,银两千两已收’,难道也是伪造的?”
谢渊转向萧桓,深深一揖,语气恳切如叩心门:“陛下,龙州土司虽受朝廷册封,却在境内私设关卡,垄断盐铁贸易,与李穆暗中勾结已逾十年。他们将军粮贩给北元,从中分润三成,地方官畏于勋贵权势与土司威慑,敢怒不敢言。唯有朝廷亲派官员携旨赴南疆,方能取到账册。若此事拖延,北元得粮后实力大增,开春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