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0章 鶗鴂昨夜鸣,蕙草色已陈(3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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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"战马验收\" 四字的捺笔,与代王盐引批文的捺笔同向右偏。\"大人与王爷同练过书法?\" 他冷笑,\"这独家笔锋,怕是因常替王爷代笔吧。\"

尚书的朝珠突然断裂,玉珠滚落时,一枚刻着飞鹰纹的玉佩掉出 —— 与王林私矿出土的标记相同。他慌忙去捡,却被林缚按住:\"大人这玉佩,倒是与周龙的 ' 盐马监印 ' 纹样一致。\"

\"按《大吴刑律》,笔迹不能单独定罪。\" 尚书强作镇定,翻出《刑名考》,\"需有证人、物证、口供三证合一。\" 他明知周龙已死,证人难寻,却不知谢渊早有准备。

谢渊召来马厩老仆,老人指着代王道:\"去年三月,小人见王爷与周龙在马槽前密谈,周龙说 ' 盐引已备,只待马队 '。\" 老仆袖口露出的烫伤疤痕,与周龙案中 \"知情马夫\" 的描述完全吻合。

林缚呈上从周龙住处搜出的《密谈录》,其中 \"三月初三,代王允诺马队护盐\" 的记录,与老仆证词分毫不差。尚书的喉结滚动,终于说不出一句辩解。

谢渊突然问:\"大人去年秋收到的十匹 ' 瓦剌良马 ',\" 他盯着尚书发白的脸,\"是不是从代王府马厩牵走的?\" 尚书的嘴唇哆嗦着,那些马此刻正拴在自家后院,马耳内侧的飞鹰纹,与盐引铁砂组成的纹样相同。

\"《边军马政条例》规定,私受边地马匹者,以通敌论。\" 谢渊的声音陡然拔高,玄夜卫已上前按住尚书,\"大人还有何话可说?\"

暖阁外的风雪更大了,尚书被押走时,回望案上的笔迹,突然叹道:\"一笔错,满盘输啊。\" 这声叹息,像一块冰投入滚油,溅起满座沉默。

宗人府理事官捧着鎏金令箭闯入,令牌上 \"宗室亲审\" 四字在烛火下刺眼。\"谢大人,王爷乃太祖血脉,\" 他的语气带着警告,\"按《宗藩条例》,需由宗人府、内阁、刑部三司会审,都察院不得专断。\"

谢渊却亮出德佑帝亲赐的 \"风宪独断\" 铜符,符面 \"宗室不宥\" 四字金光凛冽:\"陛下有旨,凡涉边敌案,宗室与庶民同罪。\" 他将铜符压在盐引上,\"理事官要抗旨吗?\"

理事官的脸色变了变,他来时代王曾许诺 \"事后升宗人府丞\",此刻却只想脱身。\"大人既奉特旨,\" 他讪笑后退,\"宗人府自当配合,只是... 还望给王爷留个体面。\"

\"体面?\" 谢渊指着盐引上的 \"代王验\",\"王爷验批通敌盐引时,怎没想过边军的体面?\" 他展开大同左卫的《失马文书》,去年被劫的三百匹战马,正是通过代王府马槽转运,\"那些战死的边军,谁给他们体面?\"

理事官的指尖在令箭上摩挲,突然低声道:\"谢大人可知太皇太后是王爷的姨母?\" 他暗示此案牵扯后宫,\"适可而止,对你我都好。\"

谢渊的指节叩着案上的《大吴会典》:\"我只知国法,不知私情。\" 他将理事官的干预记录在册,\"若宗人府执意包庇,\" 冷声道,\"这记录便与盐引一同呈给陛下。\"

林缚突然从密道带回杨一清的手札:\"内阁议决,准都察院主审,宗人府仅派员观审。\" 手札末尾的朱批 \"朕知道了\",彻底击碎了代王的最后希望。

代王望着窗外缇骑的身影,突然大笑:\"好个谢渊,好个国法无情!\" 他将盐引批文撕得粉碎,却不知林缚早已拓下所有笔迹,\"你们赢了,但宗室的根,岂是你们能撼动的?\"

谢渊捡起碎片,每片上的笔迹都在烛火下颤抖,像极了那些被特权裹挟的良知。\"根若烂了,\" 他轻声道,\"拔起来更容易。\"

冯指挥使的刀鞘在暖阁门槛上磕出脆响,十余名缇骑的甲叶在火把下泛着冷光。\"奉诏捉拿诬告宗室的谢渊!\" 他高举 \"镇刑司令\",却不知谢渊早将证据副本送出,\"私藏盐引、构陷亲王,罪当凌迟!\"

谢渊指着缇骑腰间的飞鹰纹腰牌:\"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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