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3章 遥怜故园菊,应傍战场开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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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卫的呼吸都变缓了。

户部侍郎突然举杯敬酒,酒液在盏中晃出涟漪:\"谢大人年轻有为,\" 他的指尖在谢渊手背轻叩三下 —— 这是晋商通行的 \"谢礼\" 暗号,\"日后在京中,还要仰仗大人照拂。\" 谢渊假装不懂,抬手回敬,指尖却在对方腕上摸到老茧 —— 那是常年握刀的人才有的痕迹,绝非文臣该有。

\"王大人掌管钱粮,\" 谢渊的话里带刺,\"怎会有这般厚茧?\" 侍郎脸色骤变,慌忙说是 \"练字磨的\",谢渊却瞥见他袖口露出的刺青一角,与王林私矿的守卫刺青相同。

左副都御史突然咳嗽两声,说:\"谢大人初任要职,锐气可嘉,\" 话锋一转,\"但边地之事复杂,\" 意有所指地说,\"有些案子,\" 用茶盏盖轻刮杯沿,\"查得太细,反而伤了朝廷体面。\" 这是明着劝他收手,官官相护的嘴脸暴露无遗。

谢渊想起都察院老御史的嘱托:\"镇刑司与部分御史素有勾连,遇事需以宪纲为凭。\" 他故作糊涂,问:\"大人是说,体面比国法还重?\" 左副都御史被噎得说不出话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
代王重新落座,语气缓和了些:\"谢大人,本王知你是忠臣,\" 他给谢渊斟满酒,\"但飞鹰厂的事,牵扯甚广,\" 压低声音,\"连太皇太后的娘家都沾了边,\"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,\"你一个人,扛不动。\"

谢渊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,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:\"为官者,不怕担责,就怕失了本心。\" 他仰头饮尽酒液,辣意从喉咙烧到小腹:\"臣的獬豸补子,\" 指了指官服上的纹样,\"专触奸佞,不管他是谁。\" 代王的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。

谢渊突然将袖中剩余的冰屑抖在银盘里,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,冰粒边缘泛出青紫色。\"这冰,\"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\"掺了草乌汁。\" 草乌是制箭毒的原料,而瓦剌军队最擅用此毒。

光禄寺卿脸色煞白,说这是 \"冬日储冰难免沾的杂质\",谢渊却冷笑:\"杂质会顺着冰纹走?\" 他用指腹抹过银盘,留下一道黑痕,\"《都察院验毒格》载,草乌遇银变黑,大人要不要亲自试试?\" 光禄寺卿连连后退,撞到身后的屏风,露出屏风后藏着的药箱 ——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草乌药膏。

一名端着果盘的侍婢突然踉跄,果盘摔在地上,苹果滚到谢渊脚边。她跪地磕头,声音发颤:\"奴婢... 奴婢看见冯指挥使的人,午时往冰窖里倒过药汁。\" 话刚说完,就被代王的侍卫捂住嘴。谢渊厉声喝道:\"放开她!\" 都察院的 \"巡按特权\" 令牌在袖中发烫,按制他有权在三品以下官员府邸审案。

侍卫犹豫的瞬间,侍婢挣脱出来,哭喊道:\"他们还说,要是谢大人识相,就给您上带药的酒!\" 这话如惊雷炸响,席间官员们的脸色各不相同,有震惊,有恐惧,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。

通政司参议突然起身,袍角扫过案几:\"臣有本奏!\" 他的声音带着决绝,\"上月冯指挥使确实通过代王府,往瓦剌运了五十车草乌,\" 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,\"这是过关税单,上面有飞鹰纹。\" 原来他早已被冯指挥使打压,一直伺机报复。

谢渊接过账册,指尖抚过骑缝章上的飞鹰纹,与冰屑中的纹路分毫不差。代王的脸色灰败如死灰,兵部尚书却突然大喊:\"他是诬告!\" 说着就扑上来抢账册,谢渊侧身躲过,账册落在左副都御史怀里,左副都御史掂量着分量,最终还是递给了谢渊 —— 他显然不想蹚这浑水。

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,十余名身着黑甲的缇骑闯了进来,为首的正是镇刑司指挥佥事:\"奉冯大人令,\"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,\"捉拿诬告王府的叛逆。\" 缇骑的刀鞘上刻着飞鹰纹,与冰屑中的如出一辙。

谢渊亮出都察院 \"巡按\" 令牌:\"本御史正在审案,谁敢放肆?\" 按《大吴官制》,都察院与镇刑司虽分属不同系统,但御史巡按地方时可行使监察权,缇骑们顿时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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