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6章 寒梅纵折根仍在,待舒香萼满帝京。(6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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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时在德胜门外接应。

王二挑着货郎担,里面装着给生祠“送祭品”的香烛,实际上却藏着开锁的工具。他看着孙学子,点了点头,示意一切准备就绪。

街面上,孩子们又开始传唱那首童谣,虽然声音比以前小了些,却更坚定了。缇骑们看着他们,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打骂——他们知道,这童谣已经传入了皇宫,皇帝在关注着这里,若是做得太过分,只会引火烧身。

暮色降临,德胜门的箭楼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肃穆。孙学子、王二、张老汉和李师傅,趁着夜色,悄悄向箭楼摸去。他们知道,前路凶险,或许会殒命当场,但他们更知道,只有拿到密账,呈给陛下,谢公才能昭雪,百姓才能迎来清明。寒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雪沫子,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童谣声,清晰而响亮,像一盏灯,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。

天德五年冬,寒夜未明。朱雀街的童谣,已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,越过宫墙,落入皇帝耳中;魏党虽仍权倾朝野,却已如惊弓之鸟,四处搜捕谢党余孽与密账;苏彦等人怀着必死的决心,潜入德胜门箭楼,只为寻找那本能扭转乾坤的密账。

谢渊的忠魂,藏在百姓的歌谣里,藏在学子的书卷里,藏在寒梅的根须里;魏进忠的暴政,虽能逞一时之凶,却挡不住民心所向。这一夜,德胜门的箭楼里,将上演一场决定大吴命运的暗战;这一夜,寒雪下的京城,正孕育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清明。

卷尾

孙学子按紧怀中的布防图印记,指尖触到衣襟内藏的半片干枯梅瓣——那是周先生塞给他的,说“谢公当年在宣府卫,曾于雪地里护过一株冻梅,如今这梅该盼着春了”。

与此同时,朱雀街的雪地里,几个孩子仍在传唱童谣,只是声音压得极低,像从冻裂的土地里钻出来的嫩芽。他们裹着破棉絮,手里举着用红纸剪的“谢”字,贴在雪堆上,又怕被缇骑看见,唱两句就往巷子里缩。街对面的谢公旧宅早已被魏党查抄,如今成了堆放杂物的柴房,却总有人趁着夜色,往墙根下塞半块窝头、一束干梅——那是百姓偷偷祭拜的心意,被雪盖了一层又一层,却越堆越厚。

乾清宫的暖阁里,皇帝摩挲着密报上“米石五两”的字迹,案头摆着那首抄录的童谣,墨迹被他的指温洇得有些模糊。贴身太监还没从宣府回来,殿外的雪光映在他鬓角的银丝上,竟比御座的鎏金更显清冷。他想起谢渊当年在御书房的谏言:“百姓是国之根本,根稳则国固。”那时他深以为然,如今却被魏党蒙蔽三年,直到这街头童谣穿入宫墙,才惊觉根基早已在饥寒中动摇。案上的烛火“噼啪”一声,燃尽一段烛芯,落下的烛泪凝在童谣旁,像一滴迟来的愧泪。

魏进忠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。他披着紫貂大衣,看着秦云送来的布防密报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桌案上摆着刚搜来的《谢公奏议》残页,墨迹被火燎得发黑,却仍能辨认出“贪腐”“军饷”等字样。“传令下去,加派三倍兵力守着德胜门箭楼,哪怕掘地三尺,也要把谢渊的密账找出来!”他厉声吩咐,茶杯重重砸在桌上,茶水溅湿了密报,“还有那些传唱童谣的刁民,抓几个典型,在朱雀街枭首示众,看谁还敢乱嚼舌根!”

箭楼顶层,孙学子已摸到墙角的松动青砖。他按张文密图所示,以指节叩击砖面,三声轻响后,砖身果然向内滑开,露出黑黝黝的暗格。暗格里的铁盒蒙着薄尘,盒盖上“谢渊”二字虽锈迹斑斑,却如铁刻般清晰。就在他伸手去拿的瞬间,楼下突然传来马蹄声的异动——不是巡卫的常速,而是急促的奔袭!

“是秦云的人!”王二低呼,握紧了货郎担里的短刀。李师傅将铁锥横在胸前,挡在孙学子身后:“你拿密账先走,我和张老汉断后!”张老汉摸出腰牌,往楼梯口走去:“我去引开他们,就说旧兵巡夜,你们趁机从后窗跳,船夫们在永定河等着!”

孙学子抱着铁盒,回头看了眼三位同伴,又望向窗外——雪不知何时停了,天边泛起一抹极淡的鱼肚白,朱雀街方向传来孩童们更清晰的童谣,与永定河上船夫的号子遥相呼应。他咬了咬牙,推开后窗,寒风裹着雪气扑来,却带着一丝梅香——箭楼墙角的一株野梅,竟在寒夜里绽出了花苞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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