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7章 银练倾悬三千丈,拍碎龙门卷大荒(8 / 8)
“木”字令牌,“这是木系信物,届时凭此牌与接应人相见。谢公当年曾言‘门生如子,当以社稷为重’,如今正是大人践行师言之时。”
张文看着令牌,忽然将竹牌揣入怀中,起身道:“某虽附逆,却未忘师恩。三日后早朝,某必引魏进忠入瓮。”说罢,转身走进吏部衙门,背影虽有些踉跄,却透着一股决绝。金甲看着他的背影,端起茶碗一饮而尽——五行暗探的网已悄然张开,金系控京中,木系盯魏谦,水系掌兵权,火系查旧案,土系策内应,只待魏谦踏入京城,这张网便会骤然收紧,将魏党一众奸佞,尽数困于其中。
片尾
永定河畔的湿寒尚未从衣料中散去,金甲推开居所木门时,指节因攥紧密信而泛白。他反手闩门,借着案上一盏豆油灯的光,将金乙送来的五行暗探动向逐一校勘——木系丁支已跟上魏进禄的漕船,水系在北境与萧炼接上头,土系仍盯着玄夜卫的粮库,每一笔都关乎布防全局。
松烟墨在密纸上晕开沉稳的字迹,他将“秦云部三营调往通州”“孙成紧盯王汉臣旧府”等关键信息用朱砂圈出,末了取过火漆盒,暗红蜡油滴在信封封口,按下刻着“金”字的铜印。门外传来三短一长的叩门声,是金乙到了,金甲推门将密信递出,只低声道:“速送东宫,途经茶摊时,取金丙的新报。”
金乙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阴影中,金甲转身回屋,窗外忽然传来马蹄声——玄夜卫的缇骑正在巡查,铁蹄踏过青石板,沉闷的声响如重锤敲在人心上。他吹灭油灯,借着窗缝透入的残月微光,走到桌边铺开一张素纸,提笔写下“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”五个大字,笔力遒劲如刻。
雨脚收时,残雷尚在西山滚墨。江面上雾起如纱,半轮明月破云而出,照得满江碎银。忽闻长歌自芦苇荡来,一青衫客斜倚渔舟,酒葫芦倒悬腰间,酒液滴入江中,与浪声相和。
他指斥雷霆太烈,笑骂暴雨无状,手中竹笔蘸着江水解诗,写至“醉骑明月”四字,竟将笔掷入波心。渔舟随浪起伏,如乘鲸背,青衫客举葫芦对月狂饮,歌声越唱越响,惊起沙洲鸥鹭,扑棱棱掠过洗得透亮的天幕——恰如诗中豪情,不问归途,只向青天。
卷尾
“金”字下方,他依次写下“甲、乙、丙、丁”至“癸”十二支代号,笔尖在“金甲”二字旁顿住,添了个小小的圆圈——这是五行暗探首领的标记,三年来他隐于户部账册间,今日才算真正握起统领全局的权柄。纸页上的字迹渐渐被夜露洇得微潮,一如他藏在袖中的短刀,虽未出鞘,寒芒已透。
缇骑的马蹄声远了,巷子里只余风吹落叶的轻响。金甲将素纸折成细条,塞进床底砖缝——那里藏着他三年来记录的魏党罪证,与今日的布防图合在一起,便是刺向魏进忠的两把尖刀。他摸着腰间刻着“忠肃”的刀柄,想起谢渊临刑前的绝笔“臣心如水,可鉴青天”,忽然握紧了拳头。
魏进忠的獠牙仍在暗处蛰伏,玄夜卫的阴影笼罩京城,这场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。但此刻,金甲望着窗缝外的残月,心中清明如镜——他与五行十二支暗探,便是藏在黑暗里的星火,是刺破阴霾的第一缕锋芒。只要密账在、人心在,终有一日,会让忠魂昭雪,让奸佞伏法,让大吴的天,重新亮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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