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7章 银练倾悬三千丈,拍碎龙门卷大荒(3 / 8)
p>就在缇骑伸手欲搜身的瞬间,值房门“吱呀”开启,王汉臣探出头来,脸色铁青:“放肆!耽误了魏督主的差事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缇骑见是户部尚书发怒,不敢再放肆,讪讪退到一旁。金甲随王汉臣入内,刚跨进门,王汉臣便急不可耐将门闩上,声音发颤:“账册呢?快给我!”金甲将假账册递过,王汉臣接过翻了两页,神色才稍缓:“放我案上吧,你下去,今日之事,不许对任何人提及。”
金甲退出值房,廊下缇骑仍盯着他,他故意放慢脚步,绕至墙角茅厕旁,佯作解手躲了进去。茅厕内恶臭扑鼻,他却毫不在意,迅速从怀中取出密账,撕作数页,塞进墙壁一处涂了防潮蜡的砖缝——这是他与东宫约定的紧急藏物点。办妥后,他摸出一张纸条,以炭笔写着“丙柜已取,藏于厕砖”,卷成细条塞进随身笔杆,这是传予联络人的信号。
刚出茅厕,便与一队人马撞个正着——玄夜卫指挥使孙成,身着玄色蟒袍,腰系玉带,身后跟着十余缇骑,气势汹汹如黑云压境。金甲忙躬身行礼,头埋得极低,不敢与他目光相接。孙成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,如刀刮般锐利:“你是户部属官?姓甚名谁?在此作甚?”他声音沙哑,是常年在诏狱刑讯留下的痼疾。
“小人赵三,忝为户部主事,刚为王尚书送完账册,正回值房。”金甲声线微颤,故意将袖中笔杆露出些许,“此乃小人核算用的笔,王尚书刚命卑职核完江南漕运账册。”孙成目光落在笔杆上,又扫过他袍角草屑,冷哼一声:“魏督主有令,户部属官不得私藏笔墨,你这笔杆,我瞧瞧。”说罢便伸手来夺。
金甲心提到了嗓子眼,就在孙成指尖将触笔杆的刹那,王汉臣从值房狂奔而出,手举那本假账册:“孙指挥使!密账在此,您快过目!”孙成注意力瞬时被账册吸引,放过金甲,转身迎向王汉臣。金甲趁机躬身疾退,快步绕至走廊尽头,将笔杆塞进廊柱一处隐秘砖洞——这是联络人“墨砚”的取件点,墨砚乃户部老吏,已为东宫效力十载,忠心无贰。
返回自己居所,金甲关紧房门,背倚门板滑坐于地,才发觉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。他起身倒了碗冷水,一饮而尽,冰凉的水液顺着喉管而下,稍稍压下心头惊悸。他清楚,接下来几个时辰是关键——墨砚取走纸条后,会即刻通报东宫派人取账,而他需继续留在户部扮演“赵三”,一旦暴露,腰间短刀刀柄内藏的剧毒,便是他最后的忠节。
未过片刻,房门被轻叩,来人是户部侍郎李福,身着绯色官袍,脸上堆着谄媚笑意:“赵主事,忙着呢?”金甲忙起身行礼:“李侍郎驾临,卑职有失远迎。”李福踏入房内,目光四下扫过,压低声音:“方才孙指挥使亲至,你没被为难吧?”金甲摇头:“托侍郎福,孙指挥使仅随口问了几句。”
李福在桌边落座,端起金甲的茶杯抿了一口,又搁回案上:“赵三啊,你跟着我也有三载,我知你是个忠厚人。今日魏督主追问密账,你该清楚,这册子关系到咱们身家性命。王汉臣那厮,靠不住——他侄子贪腐的把柄还攥在魏督主手里,保不齐哪天就把咱们都卖了。”金甲心中冷笑,知晓李福是在试探他,忙躬身道:“侍郎放心,卑职对魏督主忠心耿耿,对您更是唯命是从。”
“忠心就好。”李福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,拍在桌上,“这五百两银子你收下,往后多盯着王汉臣的动静,他有半分异常,即刻报我。”金甲看着银票上的朱印,心中了然——李福是想踩着王汉臣上位,魏党内部果然是树倒猢狲散,人人都在为自己留后路。他故作推辞:“侍郎厚爱,卑职不敢受,为您效力是分内之事。”
李福强行将银票塞进他手中:“拿着!这是魏督主的意思,你若不收,便是不给魏督主颜面。”他起身至门口,又回头叮嘱:“对了,孙指挥使已让人去查库房账册,若问到你,便说一无所知,全推到刘老栓身上——他一个库役,死了也无人追究。”金甲躬身应下,望着李福离去的背影,将银票揣入怀中——这亦是魏党贪腐的旁证,需妥为保管。
李福刚走,外面便传来喧哗——玄夜卫缇骑已开始搜查库房。金甲走到窗边,撩开窗纸一角窥望,只见孙成亲自带人翻箱倒柜,王汉臣立在一旁,面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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