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、星落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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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  在各种情绪的干扰下,他竟未发现圆明天师回光返照似的异常。

    “把本命灵牌从‘子弟苑’里拿出来?你是铁了心要把他逐出山门?”

    他话里头的冷峭味道任谁也听得出,张泯然忙道:“父亲大人明鉴!冒襄身世确凿,已天下知闻。就算他并无悖逆之心,又是宗门后辈中的翘楚,以本宗今时今日的状况,也实在容他不得。值此风雨飘摇之际,孩儿岂能冒险?”

    圆明天师紧盯着他的双眼,仿佛能看入他的心底,低声道:“这真是你的真心话?”

    张泯然退了一步,别开头去,道:“孩儿不明白您为何如此发问。”

    “嘿,你有你的缘法,他有他的缘法,天师道也自有天师道的缘法,都到了这时,我还何必操这个心?”他忽地转过身来,向已经站起来的冒襄问道:“我的那些话,希望你能慎重考虑。”

    冒襄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,还不一定呢。交给一个将死之人去做,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,你是我亲手养大的。”

    最初仿佛喷薄欲出的光芒,渐渐在圆明身上减弱,此时则如细碎的星辉,在他周身萦绕不去。尤其是发丝上,清冷的光辉又将他变黑的头发映成了灰白色。

    “少慕长生,而至今日,可知其路蹉跎。欲求天道,又岂能绕得过人事?欲求出尘者,又岂能不先染尘?修为再高,原来,还是改不得本性的。”

    圆明天师微微瞑目,星辉在他身上跳动不休,似要离体而去,却像受着束缚,逃离不得。他又道:“第十七代天师张泯然,听我遗训!”

    “爹爹!”就是在迟钝,张泯然也看出了圆明天师的状态,然而听得“遗训”二字,仍如五雷轰顶,猛地跪倒在地,脸上已多了两道泪痕。

    “冒襄虽是六天混元道余孤,然而自幼在我宗修行,天性正义凛然,亦无劣迹。今虽迫于无奈,将其逐出山门,然而不得为难于他。日后,只要他不做损害苍生之事,不主动与我天师道为难,龙虎山上下便不得有一指加于其身!”

    张泯然紧咬了咬牙,道:“孩儿谨遵。”

    “我张圆明忝为天师,外不能抵御外侮,内不能振兴宗门,堂堂正一天师道,几乎毁于我一人之手,我实乃天师道创教以来第一位罪人!吾儿听命,我身死之后,尸骨成灰,便撒在这片山岗上,你不得为我举行葬礼,也不许叫山上子弟知晓。无论我衣冠、手书及一应遗物,均不得放入祖师灵堂。我的名字,也不准列入宗祠!”

    张泯然大惊,仰头要说话,见了圆明天师决然的神色,不由一窒,颤声道:“孩儿谨遵!”

    “好,很好”忽然一阵山风卷来,他周身萦绕的无数辉光,顿时如同插上羽翼,欢畅的随风而行,如在山间也绘出一道银河!风声里圆明天师的话音似有似无:“脱离桎梏,吾之所愿”

    在场三人大惊,无不伸出手去,要拦住那辉光,然而清辉毫不停留的从指间滑过,又能挽留住什么?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圆明的身体,因清辉的流逝而一点点淡去及至最后,衣衫轻扬,落入尘中,他化作的地上银河也已随风飘过山岗。

    难怪他说,我身死之后,尸骨成灰。

    张泯然以头戕地很久很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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