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不立危墙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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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乐声止歇,唯有冷风兀自吹个不停。

    张泯然再次折腰行下大礼,带领殿前的众门人向天师剑最后一拜。他的动作一丝不苟,神色肃然,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到,刚换上身的新袍子上,腰间已晕开了几抹殷红。

    即使历代天师因为血统,生来就是天师剑的主人,可也不会随时带在身边。每次外出要佩剑时,需得焚香斋戒从天师殿请出宝剑,归来时,则要送回殿内去。面对这把宝剑,他们就如同对待那位创教的先祖一样尊敬。甚至有种说法,说祖天师即使早已霞举飞升,仍留得一缕神识永驻于天师剑内。

    将天师剑完璧归赵后,张泯然转过身来,在他左边稍后处站立的鹿鸣也跟着转身,面对身后的一众门人。他右边则空无一人,那里本应该是冒襄的位置。殿前的天师教众多是垂垂老朽,不过来充个门面而已。见少天师无话,便各自散去了。山上不多的年轻子弟这一回都跟着天师去京师了,回山路上连遭伏击,恶战数场,不仅人人带伤,还有几个只有尸身回得山来。张泯然命他们各自回去疗伤,不要跟来天师殿送剑。

    鹿鸣微皱眉头,他现在反而站在张泯然身前,看不到他,却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。他知道少天师的伤势绝对不轻,可之前一系列的仪式中,也挑不出他一丁点的疏忽。

    等殿前众人散尽后,张泯然才说道:“弥师叔,过几日择个良辰,将天师剑请回东亭落剑阁去吧。我以后也不打算再用它了。”

    他明显感觉到鹿鸣的身体一僵,却不见他回话,直等得耐心几乎要耗尽,才见得鹿鸣转过身来,望着他道:“你当真要因小失大?”

    接触到他的眼神,张泯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惊,别过头去,道:“师叔这话说的好生奇怪。”

    鹿鸣摇头道:“是我该奇怪才对”

    他话音顿了片刻,忽然毫无来由的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峰道:“那座狱峰下镇的双首夔妖八百年前肆虐南荒,被我八代柔云天师枭其双首,将妖身与妖魂永镇于此峰下。”

    顿了一顿,他又指向更远处的一座山峰道:“盛唐之时,拜火妖教传入我中土,他们所谓的圣兽火莪却荼毒四方,被我屠异天师封镇,让那拜火妖教从此一蹶不振。”

    他收回目光,又道:“不说那些远的,就是本朝初年,为你曾祖所收服的一百单八天魔星不也镇在伏魔殿的井下吗?这几百里山川中,不知镇压了多少妖魔鬼怪,都是我天师道历代先贤感念苍生无辜,奋不顾身而创下的伟绩。我煌煌道门正朔,历来与妖魔为仇寇,绝无一人曾养之而自肥!”

    张泯然惊得倒退一步,张目道:“师叔何来此言,我”

    鹿鸣挥手道:“我虽然沉迷声乐,却也不是诸事不闻。你出关之前,天师剑曾一度自鸣,别人或许不解其意,我却还是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张泯然面色煞白,腰侧的血迹又晕开了不少。他初时脸上尚有慌乱,后来嘴唇越抿越紧,脸上则尽成了倔强之色。师叔侄两个就这么对视着,谁也不肯让一步。天师殿里有个常驻的老道,远远见这两人呆头鸡一般立着,也不敢上前来看个究竟。不知怎地,殿里忽然就冷了起来,这才几月的天,他都穿上了夹衫,站在供炉边儿上,仍是不停的打着冷颤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张泯然头上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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